張三掛在那怡春院的招牌上,雙腳在風中擺動。
頭已經不翼而飛,隻剩那脖子耷拉在紅色的繩索上露出一層皮。
劉媽媽眼前一黑就栽了下去。
那怡春院還是沉浸在紙醉金迷的溫柔鄉中,剛才那聲慘叫過後一時竟也無人出來查看。
廳堂中水仙和男人正喝著交杯酒,卻瞥見外麵劉媽媽倒於地上。
急急出去,卻是被眼前景象嚇得花容失色。
她雙腿打著顫走不動路。
那男人睜大了雙眼半天也回不過神來。
水仙挪著沉重的步子返回正廳,卻發現眼前桌子上又憑空多出一個黑色匣子。
鬼使神差般,她慢慢走上前,打開了匣子。
一頂頭顱,眼睛睜得溜圓,像是在瞪著眼前的人。
臉色蒼白,全是沾染的血跡。
“啊......”
連著兩聲尖叫傳來,二樓廂房這才有了動靜。
門紛紛打開了。
男人們邊係著腰帶邊探出了頭,看著水仙丟了帕子摔倒在地上,這才邊下樓邊穿衣服。
而那些女子們,大都抱著哀怨的眼神望著從自家房屋出去的男人,顯然興致猶存,心中不爽。
怡春院亂套了。
最忙的還是知府。
楚振修剛從郊外趕回,就接到打更人報案稱占星樓出了人命。
馬上,占星樓被一隊侍衛圍的水泄不通。
而怡春院也在侍衛的包圍中充滿了咒罵聲。
一些男人在知曉了怡春院出了人命後馬上逃之夭夭,回家去了。
而一些醉酒不省人事的賓客卻被困在了怡春院。
家中趕來的夫人小妾隔著侍衛瘋狂叫罵。
還有兩位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頓足邊哭邊罵。
大多都是訴說著自己如何如何不甘心,如何如何辛苦操勞,而自家男人卻在外麵花天酒地一擲千金。
那劉媽媽此刻已然醒轉,由水仙扶著 坐在廳堂之中。
她麵露苦色聳著肩,不停抽泣。眼睛卻看著著二樓廂房之中,那眼神中滿是期待。
不一會兒,他又偏著頭像是仔細聆聽著什麼。
可夜空中隻有那些尖銳的咒罵以及侍衛攔截的聲音。
這下簡直亂開了鍋。
亂了。
一切都亂了。
“知府大人到!”
楚振修匆匆趕來。
他皺著眉頭臉色凝重。那紅腫的眼睛隻剩下兩條縫,一看就是極度傷心的哭過。
他看著眼前的景象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可奈何。
嘴巴張了張正欲開口。
“哈哈,啊哈哈哈......”
一個女子大笑著從後院跑了出來。
她衣衫襤褸,披頭散發,一下就衝到了楚振修身上。
楚振修身旁的張侍衛一把推開她,喝道“哪裏來的瘋婆子?竟如此莽撞無禮?”
劉媽媽看到她卻臉色蒼白,控製不住自己站了起來。
“哈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那女人繼續笑著朝後門跑去。
楚振修伸手打斷了準備說話的侍衛,一揮手,四個小廝跟著女人就進了門。
“你們不能進去,我要告你們私闖民宅。快給我停下來!”
那劉媽媽淒厲的叫了起來。
楚振修似乎感到大事不妙。
在侍衛進去查看之後,出來整個人都變了。
於是,這個單純的殺人案變成了怡春院老鴇私自圈禁良家女子,毒打,殺人,分屍案。
“祖母,二娘,姐姐。我回來了......”
楚安寧站在牆角,看著這一幕垂首,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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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
寬大的正廳,長長的走廊。
“花落胭脂春去早,魂消錦賬夢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