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寧坐於桌旁,抿嘴看著店小二又來收走了碗筷。
終於可以歇息了。
她躺在床上,馬上就進入了夢鄉。
夢中,她坐在桌子旁。
那柄笛子浮於空中。
“......”
廣袤的天際上遍布著幾顆星星。月亮不知何時已縮回了頭,獨留下這暗黑的天幕讓人壓抑。
二樓的拐角處,王管事的身後跟著兩個小廝。
正一步步朝著那間廂房進發。
他肥胖的臉上笑意深沉,眼睛眯得更小了。
想著晚上和怡春院劉媽媽的交易,他就樂開了花。
而怡春院。
粉色的燈籠高高掛起,為這夜晚增添了曖昧。
一樓廳堂擺著吃食美酒。
鶯歌燕舞,環肥燕瘦,女子的嬌嘖打罵聲,熱情招呼客人的聲音不絕於耳。
劉媽媽在廳中站定,正極力招呼著眼前的少年。
那少年身材修長,俊秀至極,卻無一絲女氣。
他烏發高束,身著青色長袍,腰間掛著玉佩。
身後跟著的隨從帶著劍緊緊相隨。
入眼便知,這人絕非等閑之輩。
“喲,貴客。爺,您終於來了?我家施施可是等了爺半月有餘了呢!爺,快請上樓!施施,爺來了!快收拾收拾!”
那媽媽臉上笑開了花,急切的把那貴客引上了二樓廂房。
“來了,媽媽。”急切的聲音傳來。
施施作為怡春院的頭牌,自然落的沉魚落雁,使人一見便流連忘返。
隻見微開的房門後,女子青綠色薄紗罩在那淺綠色長裙外麵,雪白的香肩半露,露出了胸前精致繡花的肚兜。
她如盈盈弱柳,眼中有著淚光點點,像是蒙著一層水霧般惹人愛憐。
“爺,你終於來了。施施等你等的好苦!”
兩人相對,眼中滿滿的相思毫不控製的流露出來。
如奔騰的駿馬,如傾瀉的瀑布。
“爺......”
“施施......”
男子壓低了聲音,扭過身左右掃視了一番才快速關門而入。
那劉媽媽見此情景笑得花枝亂顫,手揮著帕子,扭著腰下樓了。
走至正廳門口,朝著那一粉一黃正在極力拉客的年輕女子揮了揮手帕。
“看看你們兩個,多學下人家施施。找到一棵搖錢樹,比啥都強。你們兩個喲!”
說話間,她露出一抹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來。
那兩個女子齊齊看向施施房間,眉眼中,恍惚似有不悅。
劉媽媽又扭頭看了看施施的房間,扭著腰走到了牆角。
一揮手,一個健壯的男人快步跑了過來。
她一臉嚴肅地伏在他耳邊不停說著什麼,隻見他連連點頭後就跑了進去。
劉媽媽神色一轉,恢複了之前的萬種風情,又去門口招呼客人了。
“哎呀,歐陽公子。好久沒看到你了,真是想煞老婆子了呀!快,石榴就在樓上,走,走吧!”
她邊上樓,邊回頭看著那外麵的夜。
嘴角,隱隱露出不易覺察的笑。
-
夜,漆黑如墨。
窗戶紙被輕輕捅破,一股淡淡的煙霧飄過後又恢複了平靜。
房門縫隙中緩緩伸進了一把刀,經過幾番挑撥後被輕輕撬開,幾人魚貫而入。
王管事看著床上那個隆起的存在咧開了嘴。
為首的那個小廝提著刀步步向前。
很快,他確定了床上之人似乎睡意深沉。
抬手朝著後麵的人晃了晃,那個矮小的小廝就拿著繩索過來了。
王管事看了看窗外,發現沒有任何風吹草動後露出了笑意。
一雙手輕輕地揭開被子。
身影一閃,眼前的女子竟騰空跳了起來。
與此同時,那桌上的蠟燭猛地燃起了光亮,照的房間亮如白晝。
手一抖,
“唰......”
麵前的小廝捂住百會穴,悶哼一聲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楚安寧抿著嘴,眼中透著深不見底的寒意。
對著燭光吹了吹手,目光掃了過來。
王管事那本來就肥胖的臉現在更加像是腫脹了一般發出蒼白的顏色。
而站立的小廝一臉的青紫,明顯是晚上被楚安寧暴揍的那個店小二。
此刻他看著眼前的女子粉衣烏發,光華耀眼,竟如魚刺梗喉,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