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午門。
高台上,宮裏的袁公公手捧聖旨,緩緩展開,那尖銳的獨特的公鴨嗓開始念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一則,楚氏一門欲帶兵造反。罪不可恕,誅九族!”
“罪臣楚振修,人頭掛於城牆之上暴曬三日,剁成肉泥,喂於豬狗!”
“楚姓氏從此墮入賤姓!”
“二則,聖上恩賜,特恩準楚貴妃更姓,從此剔除楚姓。”
“欽此!”
“是……!”百官齊應。有人臉上透著笑意,有人低頭歎息,有人眼中含淚。
斷頭台上。
等待砍頭的楚安寧聽著旁邊那砍頭響聲,心瞬間像是被什麼擊碎。
她癱軟在地上,渾身顫抖,費盡全身力氣扭頭看去。
隻見爹爹楚振修的頭顱,掛在高大的城門之上,眼中流出了血!
而一個劊子手笑著,手持著閃著寒光的行刑刀,正衝自己步步逼近……
……
“不……!”
楚安寧身體猛然一震,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環顧四周,她的眼前是漏了洞的房頂和已然頹廢的佛像。
這是什麼地方?
她這是在哪裏?
她剛剛不還在等著斬首示眾嗎?怎麼突然就來到了這裏?
一連串的問題衝擊著楚安寧的腦袋,傳來刺痛無比的感受。
外麵滿是泥濘的路上有馬兒在急促地奔跑。
陣陣嘶鳴......
往楚府送菜的王小二背著一簍菜蹣跚而行。
這是?
她,重生了?
這突然的發現讓她狠狠地掐著自己的手,眼角的淚洶湧流出。
夾雜著波濤的記憶瘋狂湧入她的腦袋。
上一世的自己單純善良,感覺被自己同門的姐姐楚安心和祖母金氏捧在手心疼。
而楚府大小姐楚安心和王府世子墨淵早有婚約。
可民間傳聞錦州世子墨淵生性殘暴,不能人道......
且身體羸弱,恐不久於人世。
不久,皇帝昏庸,民不聊生。
家人突然被冠上謀反的罪名。
家世突變。
......
楚安寧的手在地上抓出了一條條印子,劇烈顫抖的身體讓她極度不甘。
思忖之間,眼前影子逼近。
兩人走了進來。
那女人伸過頭來看了楚安寧一眼,又看向旁邊的男人,似乎發現地上的人毫無醒來的痕跡便放下了心,兩人相互使了個眼色就走到一邊。
“走吧,孫老爺等著呢!這次指定是能賣個好價錢!”
女人的聲音很大,有著濃濃的得意。
“給孫老爺衝了喜再賣給怡春院。我可是按照你安排的已經聯係好了馬老板。”
那男人聲音很粗,還帶著濃重的方音。
楚安寧聞言,強烈的屈辱感油然而生。
這次,我絕對不會再任人宰割,受盡侮辱!
她永遠也忘不了家人在自己眼前死去的場景......
想著這裏,她氣沉丹田屏住呼吸開始掙紮。
猛一用力間竟覺得身體一輕,任督二脈被瞬時打通,捆住自己的繩子也斷成幾段。
這麼強的麼?這是重生後自帶了絕世武功?
不是吧?她猛地掐了掐自己的手背 。
真特麼痛啊!
她還是不放心,又試了一次,還是一樣的結果。
這才心驚膽顫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好,很好,上天待我不薄......
那女人正伸著頭看著外麵,發現沒人後扭過頭來,打定了主意,就準備把楚安寧抬至孫老爺家。
一轉頭,一個活繩套亮在自己眼前。
兩人一驚,互看一眼後便從心虛中冷靜下來。
誰不知道楚府二小姐軟弱無能,像狗般低賤?
現在就算醒了,麵對他們兩人,她還不是會跪下祈求他們放過自己?
想到這裏,兩人會心的笑了。
楚安寧緩緩抬眸抿唇,看兩人那高傲的樣子,似笑非笑的眼中閃過一抹冷冽的恨意,全身如霜般冰涼。
男人一愣,分明覺得這二小姐的眼神竟然有種莫名的淩厲?
巨大的壓迫感使兩人不寒而栗,女人和男人睜大了雙眼,扭頭就往外麵跑去。
“唰…”
“啊…”
楚安寧抬手,兩根銀針就照著兩人的鶴頂穴刺了進去,隱入骨中。
她淺笑著,眼中的冰冷並未減弱,依舊拿著繩索緊逼著走向兩人。
“噗通…”
兩人身上像篩子般抖動,被銀針刺中的膝蓋一軟,頓時朝著她跪了下來。
磕頭如搗蒜,他們顫抖著說道“安寧,不要殺我。不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