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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東兩路,惡山成群,匪寇如蟻,少說也得有二十家嘯聚落草的山寨。而接納遠道來投的少華山力量後,原本就聲勢極大的二龍山,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存在,絲毫不遜於雄踞梁山泊的晁蓋等眾。
而芒碭山的實力,不過中等偏上一些,比起二龍山差了太多。如果為了運送糧草,去和二龍山聯手對抗官軍,會給山東其他好漢造成什麼錯覺?是被二龍山吞並了呢,還是就此依附?
所以,林翹的這個提議很狡猾,李袞性子耿直,不明白個中深意,隻欣喜於對方答應的借糧許諾,當即便要回藏身所在,請示混世魔王樊瑞。
“林兄弟,這水路卻不能再走了,前方水軍查得極嚴,凡是操外地口音的統統關押,需找保人證明身份方才放行。”
李袞出來刺探已有不少日子,對官軍動向了如指掌。當下請林翹兩人上了他所在漁船,順著道河叉饒走,半日裏走出有近百裏,方才在處鬆樹林子旁棄船上岸,沿著裏麵一條隱藏的小道前行,前去芒碭山眾人隱藏所在。
小路難行,林翹腹部傷口並未好利索,每走上一會兒,就得停住歇歇,額頭汗珠滾滾,哪還有原本的精壯模樣。李袞見此不由疑惑問道:“林兄弟,你怎地了?”
“這兒中了一箭。”指指小腹,林翹故作不在意的笑了下,但再走上一會,小腹處疼得更是厲害,幾乎直不起腰。蘇半夏見此,便請求李袞想法子找頂轎子,或者馬匹之類的,免得林翹已經愈合的傷口再度裂開。
荒郊野外的,上哪去找轎子馬匹?李袞猶豫下,幹脆躬身背起林翹,再騰出隻手攙扶蘇半夏,就這樣緩緩前進。
走了有兩三個時辰,天色漸黑,道路越發難行,荒草淒淒,野樹婆娑,時有夜梟怪鳴,野獸悲吼,那種夜間山林的凶悍氣氛,隻把蘇半夏驚得臉色更加蒼白。
正走著,李袞突然哎呦一聲,卻是腳下踩了個空,身子猛向前歪倒,連同背上的林翹一起摔落下去。
與此同時,旁邊荒林中響起陣鈴聲,竄出十幾名莊客農夫打扮的漢子,各持棍棒刀叉,吆喝著圍了上來。
“逮到了!大夥快圍起來,別放炮了賊寇!”
莊客們呼喝著,先把邊上驚惶無措的蘇半夏用繩子捆住,接著又搭起撓鉤,把摔得七暈八素的林翹和李袞兩人搭上來,照樣用麻繩捆個結實。
“哪來的廝鳥,敢挖坑陷你家三爺?不想活了!”
李袞聽得這群莊客是本地口音,不由大怒,邊怒罵著邊掙紮起來。而那群莊客卻不含糊,按住一陣拳打腳踢,又撕了對方身上衣衫,把三人嘴巴塞住。
“你一個偷雞摸狗的東西,到還嘴硬!俺看啊,也不用送去官府,讓曾太公吩咐聲,直接扔進河裏喂魚算了!”
林翹費力的抬頭張望,見蘇半夏隻被捆住手腳,並未遭到踢打和搜身後,心裏緊張的口氣這才鬆掉。
聽這意思,他們不是官軍和公差,而是本地莊戶!奇怪了,即便現今芒碭山群匪被官軍追得東躲西藏,但畢竟是威震一方的山匪,怎還有人敢對李袞下手?難道就不怕山匪們報複屠忖?
莫非是,他們捉錯了人,不認得芒碭山的三大王飛天大聖李袞?
七嘴八舌議論著如何懲治這三名小賊,莊戶們興高采烈的把三人抬起,拐林過河,直走到子夜時分,奔出有三十餘裏,這才來到一處村集。
這處村子非常大,足有兩三千戶,周邊用柵欄圍著,成梅花狀紮有五個大寨,一條大河橫貫前方,四周高岡環繞,密植柳樹,看起來,仿佛是一座兵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