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子榮看著麵前的康萬心中萬分的不悅,他心中不容許任何人詆毀他的國家,因為整個國家就是他的高度信仰。
看著麵前的老人,康萬心中也表示理解,隨後他咽了咽口水放下手中的食盒。“老首長,咱們國家,未來真的很好。但是發展絕不是現在這般,市場是萬變的,但不是完全靠它的自我調節。國家是要滿足人民的幸福生活,但是不能完全滿足一個人,畢竟人就像一個裝不滿的壺,要是水多了,他意識到溢出來,他就會把自己變得更大想要裝得更多。這是人性。”
“但是不是我們國家人民的人性!”鄧子榮大吼著。
看著麵前的老人,康萬緊皺著眉頭,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無奈地看著麵前的老人。隻覺得,但凡他身上有一把毛瑟駁殼手槍,也許在下一秒,這個院子裏將會多一具腦袋開花的屍體。
這時,王軍輕咳了一聲打破了這份寧靜。“額,小康同誌啊,咱們還是聊聊咱們村子之後的發展吧。”
說罷,康萬搖了搖頭,“現在談這些還是太早了,就算我現在說了,之後這些也會被一瞬間被推倒。沒意義的。”
“這咋還沒意義了?現在改了,之後對未來村子的發展是好的啊。”王軍說著,康萬還是一個勁地搖頭。
看著不願開口的康萬,王軍最終還是長歎了口氣,將手中的冊子還有筆放回兜裏。將放在地上的飯盒撿起,將飯盒裏邊的白膜遞給了他,隨後拿著餐盒離開。
而鄧子榮也是給康萬甩了個臉色,拿著凳子離開。就連鄧國慶也失望看著他,但是他心裏明白,在這段混亂的時代裏,高度集中生產發展加上高度的信仰。要想在裏邊進行改變,那是難上加難。
當鄧國慶要收拾凳子離開,康萬便拉著他的手說:“鄧兄弟啊,你是這王主任的秘書,請你明天轉告主任,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最好別搞大動作。要不然會死得很慘的。”
“去你的!你才死得難看。”鄧國慶一臉憤怒地說。
隨後他掙開了康萬的手,便抱著椅子走進屋,獨留康萬一人坐在院中。夜晚在場的人,沒有人相信康萬所說的話,直到六七年的10月。
1967年,王軍將康萬和鄧國慶二人推向縣府,二人也不負眾望,鄧國慶現今是縣委書記的秘書,而康萬憑借著現代思維,短時間內成為了縣文化局的一個職員,文化局的局長十分看重他,想著把他當做下一任局長培養。
這時,文化局的辦公室裏衝進一名人高馬大的年輕人,他的手中拿著一本紅冊子,用著命令的口吻指著辦公室裏的人說:“你們!跟我出來一趟!”
局裏的同事都是相互地看了看對方,似乎都很不情願跟著他。這時康萬深吸一口氣,隨後站起身說:“這位同誌,現在大夥兒的工作很忙,就我一個人陪你去吧。”
“你?”
“對,我。我是文化工作組一組的組長,我叫康萬。我工作完成得相對較快些,所以一般來說我比較閑。”
說罷,那名青年打量了一下他,隨後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好吧, 跟我來。”
康萬點著頭,對著組內的人囑咐了幾句後,便與其一同離開了文化局。
一路上,康萬看見的,是一群年輕人,身穿著綠色的軍裝,臂膀上統一繡著紅色的布條。他們拉著橫幅,齊聲高喊著打倒誰誰誰。
康萬看著這些心中為之一顫,隨後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帶路的年輕人,“這……這位同誌啊,我們這時要去哪兒啊?”
那青年並未理會,隻是在前邊帶著路。
直到他們來到了一處被人群包圍的街道,裏邊的人聲嘶力竭地喊著。似乎是在給自己申訴,但是與那些年輕人的‘討伐’聲相比,那就如同是拿著喇叭的聲音同蚊子的聲音作對比。
康萬被領著擠進了人群,隨後帶頭的那名青年站在桌子上,示意其他的人不要吵時,這轟隆隆的‘討伐’聲才停了下來。
看著被兩人壓著跪在地上的那幾名中年男人,他們身上都是些戲服,臉上都還有著油墨。明眼人都知道,他們是戲班的武生。康萬指著地上跪著的幾人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那名帶頭的青年從桌上一躍而下,隨後站在康萬的麵前,近一看,這名青年很明顯的高他一個頭。
“我是縣文化局的文化一組組長,我叫康萬。”說著便伸出手,示意要與其握手。
而那青年一臉不屑地看著康萬,隨後囂張地笑了笑,轉過身,走到那名塗得一臉黑的武生麵前,一把揪著他的頭發大聲地說:“這人,叫趙忠!在民國時期給軍閥、地主還有那些萬惡的資本家唱過戲!”
聽著這番話,康萬心中隻覺得可笑,不就是給那些人唱過戲嘛,至於這樣讓別人下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