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萬聽著鄧國慶的話,也覺得在理,便一同回到了他家裏。
這裏的屋子不算很大,雖說是一個庭院兩個屋子,但是還別說,這小屋子還真是有一番新天地。
這是棟小二層的瓦房,在外邊看著這屋子破破爛爛的,但是裏邊的空間很大。咱們就先拿主屋來講,前廳很小,走進去就是雞和鴨子的休閑區。還有兩隻大黃狗跑出屋來迎接,它們很是熱情,一個個都湊上前,好奇的打量著自家主人帶來的新客人。
繼續往深的走,就是廚房,這廚房很大,兩個灶台,可以支起兩個大鐵鍋,但是現在也就剩下兩個大窟窿。
這時,一個滿頭白發手中緊握著旱煙的老漢從二樓走了下來。木梯發著吱呀吱呀的聲音,聽得隻叫人後怕。
“國慶、國中,你們回來了?”那老人的說話聲音渾厚有勁,根本沒有風前殘燭的樣子。
“爺爺,您這咋還在上邊啊?”鄧國慶走上前將其攙扶下來,他身上是無袖的粗布衣,但是他站的永遠很直就像是退伍的將軍一般,很有威嚴。
他一把撒開了孫子的手,隨後嚴肅地說:“去去去,你爺爺我還沒老到還要你攙扶的地步。”
這時康萬笑了笑,心想,這老頭肯定參過軍,而且還是在戰場上立過功的存在,並且在部隊中還有相當高的級別。
老漢嘬了口旱煙,隨後吐出一陣白煙。皺著眉,眼神中充滿了殺氣,打量著麵前的康萬,隨後頭也不回地直接問自己的兩個孫子,“國慶、國中,這小子誰啊?”
沒等兩人開口,康萬便搶先回答:“老先生,我叫康萬,城裏人,現在被村裏人打作落後分子,見過老英雄。”說著便強撐著身子,畢恭畢敬地給老漢敬了個禮。
“嗯。”老漢又嘬了口煙,“你小子還算實誠,不過咱的製度好,你小子要好好改造,我看你小子精明,未來肯定會出人頭地。”
康萬笑盈盈地看著麵前的老英雄,臉上掛著微笑。
老人看著渾身是傷地康萬,心中頓時不悅,“你這身上的傷是咋回事啊?”
“哦,這兒啊。這點小傷不打緊,沒您以前在戰場上嚴重,畢竟那時候你們都是斷胳膊斷腿的。我這點傷,最多也就是傷筋動骨100天,我想再過那麼幾十天這點小傷就好的差不多了。”
“驢唇不對馬嘴!”老漢嗬斥道,“我問你傷是咋來的,沒問你啥時候好。”
康萬咂吧著嘴,一臉不情願。老漢也看出了他的難處,便長歎口氣,“算球,你不願說,那我也不問。”說著便拉著鄧國慶走出了屋子,在外邊不知道說了些啥。
而這時康萬拄著拐一點一點地向裏邊走去,看著用黃土、石頭累積搭建的灶台,上邊就剩下兩個窟窿,心中頓時五味雜陳。隨後死死盯著那兩個窟窿,鄧國中抱著柴堆走進後廚。看著康萬正盯著灶台,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哎!你在看啥呢?”
“看你們的灶台。”隨後他輕歎了口氣,“你們的鍋……”
“都拿去煉鋼去了,反正俺們都在公社食堂裏吃飯。”說著,鄧國中便在身後披著柴火。
“這沒有灶台了,你還在這劈柴火?”
聽著,鄧國中笑了笑,“你不懂,我這是為大夥兒做貢獻。”
“貢獻?”
“啊,是啊。俺這劈柴,劈了之後全部送到公社食堂還有煉鋼廠裏燒火,這咋不就是給大夥做貢獻嘛。你個落後分子,不懂這些,俺理解。”
康萬冷笑一聲,搖了搖頭。
傍晚,幾人拿著鐵飯盒走向公社食堂。康萬卻選擇待在院兒裏,坐在椅子上,抬著頭,聽著一聲聲的蟲鳴看著天上的星星,十分的愜意。
隨後,鄧家人便從食堂回來了。但這次來的人很多,不隻有鄧家人,還有王主任和之前的幾名青年。
“小康!”這時王主任喊了一聲。
康萬回過神來,低下頭,看著麵前的幾人。見到是王主任,便要抓起拐杖站起身要離開。
“我有不是來打你的,你慌什麼?”王軍跑上前將其攙扶。
“你真不打我?”
“不打。”
“您原諒我了?”
“啊。”王軍點點頭。
這時,康萬長舒口氣,隨後坐回椅子上說:“我還以為您來幹我呢,這下我安心了。”
王軍冷笑一聲,“謔,你當我王軍是什麼人啊?就不許別人說我幾句啊,是人都會犯錯,何況是我。況且,你誇我,我還打你,這不對啊。”
說罷,在場幾人都笑出了聲。
唯獨鄧老漢冷哼一聲,將雙手背過身去,隨後被一名婦女攙扶著走進屋。康萬看著人群中的幾人,隨後皺著眉頭看向身後的幾人。
“鄧兄弟,剛剛進去的是你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