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機械地將主菜切成小塊,塞入口中,味同嚼蠟。
“哎……”
隔壁桌的年輕食客突然長歎了一聲,滄桑得像個百歲老人,他身旁的友人立刻打趣道:
“馬修,怎麼?在大城市住得時間長了,這才回來幾天,已經厭倦鄉土生活了嗎?”
“跟那沒有關係……”
被點名的馬修將杯中啤酒一飲而盡,又歎了口氣,才解釋道:
“我家的孩子本來一直生龍活虎的,可自從搬過來這邊後,隻要一出門玩,回來就必然大病一場,額頭燒得燙手……
怎麼會這樣呢?難道是水土不服嗎?好不容易才剛剛把地板重新裝修了一遍,我真不想一個月搬兩次家啊。”
無趣的話題……但那杯金燦燦的液體看起來很解渴。
侍者在房間的另一側,好遠啊,有點懶得喊……
“尤裏,我也要那個啤酒,幫我點。”
對方連一點做出行動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開始報時,“現在還是中午。”
“所以呢?”
“你隻喝半杯帶酒味的清水都會睡著,那杯啤酒能讓你從現在睡到明天早上,並且毫無知覺,我們下午還有鎮壓魔物的工作,我既需要埃莫洛德去尋找魔物巢穴,又不能把你獨自扔在酒店……”
“別說了!打住!我不喝了還不行嗎!”
救救我……
“如果你想,我們可以晚上再來一次這家餐館。”尤裏西斯滿意地笑了笑 ,“但現在,你就老老實實喝果汁吧。”
生活是不公平的……
這家夥雖然不喜歡喝酒,卻能喝倒一個騎士團,而我喜歡小麥的香味,卻聞到酒精就困。
雖然也有身體素質的原因,但主要還是因為我們停止生長的時機差得太多。
尤裏西斯大概是停在二十六七歲,而我,自從二十歲開始,就再也沒有什麼變化了。
我那可憐又可恨的酒精耐受度還沒成長起來,就永遠定格在了一個夏天,哎。
鄰桌的人們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突然,坐在馬修對麵的青年一拍大腿:
“糟了,我剛剛才記起來,你女兒可能是被「那個」給詛咒了!”
另一人也連連點頭,讚同道,“對對,你這麼一提,的確很有可能哦!”
“什麼「那個」啊,怪嚇人的……”馬修皺起眉,“你們可別瞎說。”
“不是的,你才剛搬回鎮子上,還不清楚……”
說話人咽了口口水,仿佛本能地對接下來的話題感到恐懼,他的聲音也壓到最低,我差點沒能聽清——
“我們鎮子上有個受詛咒的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