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爵府時,我是坦坦蕩蕩地從正門走進去的。
大半夜的,這時候翻牆我怕被當成小偷……而且,最該瞞著的那兩個人都早已知曉了我逃出去的事,也沒什麼可裝的了。
門口的護衛們疑惑地檢查進出記錄,怕他們因為記錄不準確被問責,我直說自己早些時候是翻牆出去的,並在他們下巴落地,叫嚷著「小姐,您怎麼能做這麼危險的事」時繞了過去,走向燈火通明的府邸。
在我推開待客室大門的一刹那,一團黑色的毛球就撞進了我懷裏,已經變回原型的埃莫洛德眼巴巴地看著我,似乎在為自己失敗的扮演工作感到抱歉。
“不怪你,是我回來得太晚了。”
我輕聲安慰它,小貓已經很努力了,貓好,主人壞。
待客室裏,艾裏奧和西澤並排坐著,好像已經在我出門的期間統一了戰線,前者見我貼著牆邊摸進了門,咬牙切齒道:
“你還知道回來啊……自己看看幾點了!”
莫名有種鬼混回來被抓包的既視感……
我看了眼已經指向九點的掛鍾,嘴硬道,“也沒有太晚啊……”
“你是不是答應我了最晚七點就能回來?現在幾點了??”
“現在……呃……”我靈機一動,也可能是大腦短路了一秒,“……七點一百二十分!”
“…………”
我能從艾裏奧滿臉的黑線中看出,此刻,他對家庭暴力的欲望達到了頂峰。
……為什麼我要作這個死呢?
西澤放下茶杯,杯底和茶杯碟碰撞的清脆聲音都讓我草木皆兵地抖了抖——此人經常在訓練中偷襲我,而我又真保不準他現在有沒有生氣。
“伊妮特,你去哪了呀?”男孩笑眯眯地問道。
我事先已經和艾裏奧通過氣,一旦西澤向他詢問,實話實說就好,就坦白說道:“去朋友家了,他的親人剛剛去世,我想去安慰安慰他。”
多麼合理!
西澤沉默著,見他沒有回應,我又補充道,“沒關係,你不必覺得自己需要替我隱瞞什麼,自由地上報就好了。”
畢竟我的初衷就不是隱瞞,隻是不想在魔塔的監管下去見尤裏西斯罷了。
但小魔法師擺擺手,看來對報告之類的事不甚在意,“沒必要上報,我的任務是保護你,隻要你能完整地回到魔塔,所有節外生枝就都無所謂。”
“但是……”他語氣一轉,狡黠的上挑眼看向我,我對這個人要使壞的表情太過熟悉,直覺瘋狂發出警報。
“能給我講講為什麼要費力甩掉我嗎?真讓人傷心,我以為我們已經相處得很好了呢。”
我偷偷鬆了口氣,半真半假地回應道,“抱歉,我隻是考慮到他現在可能比較脆弱,不想帶個陌生人去看望他而已,並不是對你有什麼意見。”
西澤點點頭,小臉上滿是理解,一副通情達理的樣子……
“那你是怎麼安慰他的?為什麼會安慰到這麼晚呢?”
“……”
……你怎麼這麼會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