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得要死還不敢閉眼，潛意識裏有點害怕那些夢境會再次追上我，直到他開口：
“行了，今天也很努力了，睡吧，伊妮特。”
低沉的嗓音像催眠一樣，很快把我推入無夢的昏睡。
……
第二天一早，我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爬起來給尤裏西斯一拳。
對方也剛睡醒，一臉迷茫地揉自己被打的手臂。
“這是為什麼？我在夢裏得罪你了？”
“你在現實裏得罪我了。”
我從牙縫裏擠出話來：“我想起來還得跟喬安娜套話就尷尬，都怪你的即興小劇場……”
他自知理虧，老老實實起床洗漱去了。
用完客房服務的早餐後，我們換了一身行裝，準備出門。
昨天在街上隨手買的衣服還挺合身，沒有之前那種貴得很明顯的感覺了，腰身也輕鬆不少，行動方便了許多。
尤裏西斯昨天那套衣服，紐扣甚至都是寶石做的，奢侈得毫無必要，一看就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富家公子哥，根本混不進人群裏。
他不適應地扯了扯衣領：“我理解融入人群應該穿得低調一些，但你為什麼給我挑這麼醜的衣服，這不是更顯眼了嗎……”
“誒？很難看嗎？我挑了最帥的一套啊？”
我指指他上身：“這塊，襯得你的腰多細啊！還顯白，要是有女款的，我都想來一套。”
我選的這一身也太好了吧，仙品！
“後背上這個蝴蝶結也是，有種展翅欲飛的脆弱感……”
他猛地轉過頭，這才發現自己背上還有個蝴蝶結，一把就硬扯下來，扔掉了。
“啊，蝴蝶結……”
竟然這麼抵觸嗎？！
事到如今，另一套衣服上有羽毛組成的半邊翅膀的事，已經說不出口了……
尤裏西斯無語地凝視了我許久，“以前，你的衣服都是別人給挑的吧？”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我的所有衣服首飾都是艾裏奧和克萊婭給挑好的，其實如果我有想要的衣服，他們也都會給我買，但穿了一兩次後就都莫名從我衣櫃裏消失不見了。
我在家喪失自主選擇權，所以一出來就迫不及待地給尤裏西斯安排上了。
打扮別人的感覺真的很開心，我要是也有個妹妹該多好。
“……”
尤裏西斯沒有回答，轉而又問道：“為什麼你的衣服就沒那麼土？你真不是在故意整我嗎？”
我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向自己的裙子，太樸素太無趣了，一點都沒有他穿得那麼生機勃勃。
“我身上這件是隨便拿的，克萊婭不讓我給自己挑有超過三個顏色的衣服。”
“行行好，下次也給我隨便拿一件吧……”
尤裏西斯又看了眼鏡子，像是不忍直視一樣扭回了頭，“你哪怕閉上眼挑一件，也不至於這麼精準地給人家鎮店之寶買回來了吧？”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快走吧。”
他終於不再掙紮，一臉屈辱地跟著我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