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數日,葉芯菡曾不止一次地想起那日衛佚對她說的話,想起他看她時眷戀的眼神。
他明明知道她隻是騙他,明明知道她沒有真心,卻依舊對她好,來欺騙自己,也欺騙他。
步步試探,真心卻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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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朋友相聚,衛佚也是要去的,因此他清早起來,準備前去赴約。
出門之前,他想起了待在隔壁院中要繡蓋頭的葉芯菡,打算先見她一麵再出去。
但在院門口,他就被時氏派來伺候葉芯菡的人攔下了。
“二公子,夫人說成婚前的這些日子您和葉姑娘不能見麵。”
男女大防,恪守執禮。
這些日衛佚和葉芯菡湊得太近,時氏不想有人在背後嚼舌根,也不想讓兩人在成婚前拉拉扯扯的,等成了親,衛佚就算拉著葉芯菡的手出府她也不會多說半句。
衛佚是孝子,加上自家母親有道理,所以他不會去忤逆,在院門站了半晌,然後他就走了。
葉芯菡算是較晚醒的,因為前日佛珠的佛光對她影響較大,加上如果無事,下人不能在主人家吵主人睡覺,所以葉芯菡能安穩地睡個飽覺。
睜開眼,房間的門窗和帷幔遮擋住了外麵的陽光,讓葉芯菡置身適合沉沉入睡的幽暗環境之內。
葉芯菡下了床,第一件事便是開了窗站在那,任由暖洋洋的陽光灑在她身上。
太陽暖和和的,葉芯菡用手擋了擋眼睛,從指縫看到那團耀眼的光暈時,嘴角不自覺露出淡淡的笑意。
活著,真好。
“姑娘,歲荷進來了。”
敲門聲響起,丫鬟歲荷要進來了。
於是葉芯菡在窗前應了聲,然後在那裏站一會就去洗漱了。
歲荷,一個詩情畫意的好名字,同樣也是一個妙人。
葉芯菡之所以能得她伺候,是因為在住外宅時外宅無下人,衛佚在從人牙子買下幾個奴仆後,又不放心她們來照顧葉芯菡,所以從衛家自己院裏調了一個心靈手巧的人過去,那個人,就是歲荷。
歲荷的手確實手巧,不一會功夫就能把她妝扮得那麼好,葉芯菡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因擔心歲荷在衛佚麵前說漏嘴,不免再度叮囑她。
“歲荷,那日我出府遇擄之事,你千萬不要告訴公子。”
“姑娘,歲荷知道,姑娘放心,歲荷不會亂說的。”
歲荷笑得溫和又善良,葉芯菡放了放心,沒再因這件事而提心吊膽。
其實事實上,葉芯菡是不怕衛佚知道她被晉國皇子擄走的事的,因為她是受害者,不管怎麼說也該是晉國皇子害怕才對。
隻是,葉芯菡怕衛佚誤會。
晉二皇子為何要擄她,又為何她能平安回來,這其中的種種疑團葉芯菡無法解釋,也不能解釋。
她怕自己解釋不清楚衛佚會胡思亂想,索性,就這麼瞞下去,對所有人都好。
葉芯菡沉浸自己思維,沒留意到她身後的歲荷看著她的身影,溫和的笑臉逐漸減淡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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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衛夫人一早就出門巡視衛家產業去了,衛將軍也上了朝,如今這府裏,隻剩下葉芯菡和衛老夫人兩位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