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已過,驕陽似火,赤日炎炎。院中的幾棵梧桐古樹聳入雲端,枝頭上陣陣惱人的蟬鳴聲聒噪得讓人煩躁。
地麵用瑪瑙石鋪成的小路升騰起一層若有似無的熱浪。
白芷用支長長的竹竿,驅趕著夏蟬,芍藥坐在梧桐樹陰下繡著衣衫,一旁的半夏,則抱劍靠在樹杆上閉目休眠。
淩歌從書案上抬頭,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閨院夏日圖。她輕笑著揉了揉酸脹的脖子,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小姐,看累了吧?喝杯冰茶去暑。”南星放下手中扇子,給她自冰盆裏,斟來杯冰鎮的酸梅茶。
烈日之下,能喝上這麼一碗冰茶,怎不叫人羨慕?
“你也為我打了半天扇子了,去叫上她們幾個,一人喝碗冰茶去去暑氣。”淩歌接過冰茶,一口下去,整個人這才算活了過來。
這古代沒有電風扇,更沒有空調,就是衣服都是左三層,右三層的穿。
她最是不耐熱,便早早的就找了沈楠意要了硝石用來製冰。
“小姐,咱們都喝過了,不過您小日子才剛過去,可不能貪多,以心下個月就該肚子疼了。”
“可有給齊叔他們送去?”淩歌笑著問道。
“送了的,正好魏總旗也在,剩下的都被他打劫了去。”
想到魏總旗為了口冰茶,每日裏頂著大太陽,爬兩個來回山的模樣,南星便是想笑,那人也忒是貪嘴。
知曉她笑什麼,淩歌也是無奈。
她是真沒想到,那魏征就是個貪嘴的貨。
自打知曉她和沈楠意有了婚約,就每日裏下山來尋齊叔蹭吃喝,完全不拿她當外人。
開始齊叔還替他瞞著,總把自己的菜吃食給他。
可這人食量驚人,就是齊叔餐餐都留給他,也不夠他吃的。
再者,他每日裏工作量也大,這常常餓肚子,也不是個辦法。
他隻能紅著臉告訴淩歌,她這才知曉,莊子上這些天吃的野味兒,都是魏征帶來的。
忙讓南星安排著,每日裏為他單獨再備上一桌飯菜。
“小姐,今早上齊叔來說,按著您給的圖紙,冰窖已經建好,且已經出冰,您可要去看看?”南星想起正事兒,忙向她回稟。
“已經出冰了?我原還以為,要再等上十天半月呢!”淩歌吃驚,這也太快了些。
南星道:“您本就給各家佃戶的工錢高,再加上魏總旗帶了五十人下山幫手,不到三天,就建起了三四個冰窖了。
要不是第一個冰窖裏的冰塊兒,已經放不下,齊叔都不記得來給您回話。”
這下淩歌是真驚歎,以前在部隊裏的時候,她見過冰窖的製作過程,還跟著施工師傅學了好幾天,才搞懂原理。
可齊榮隻是看著圖紙就能建好,可算得上是極有天分了。
“走,看看去!”
淩歌來了興趣,放下畫到一半的金釵圖紙,向著建冰窖的地方走去。
見她說走就走,南星忙喊道:“哎!小姐,等下,奴婢帶把傘!............”
幾人一身熱汗的來到冰窖,剛到門邊,一股涼意撲麵而來。
“哇!小姐,這也太涼爽了吧?奴婢都想住在這裏不出來了。”
白芷自從來了這裏,就挪不動腳,抱著門把手不肯放開。
南星推開她的手,嘲笑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要真讓你睡在這裏,怕是明日就得來給你收屍了。
到時候就在你的墓誌銘上寫上此女是在盛夏被凍死的,你說丟人嗎?”
“哎!不對啊,南星姐姐,不該是讓大家都羨慕死嗎?誰能向我們這麼幸福啊!大熱天的,還能用上這麼多的冰塊兒,簡直就是幸福爆了好吧!。”
淩歌笑著看著她們幾個打鬧,待得身上收了汗,這才叫了齊榮來開門。
冰窖修在莊子北邊的上腳背陰處,第一個冰窟修建有三分地大小,室內用了三噸硝石埋入地底,牆麵也用硝石做夾層。再用木板鋪在硝石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