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淩歌剛剛蘇醒,背心裏一陣刺痛,她皺了皺眉,剛要起身就見一隻纖細的手撩開床幔。
\"表姑娘,您醒了?\"
那女子十六七歲的年紀,樣貌清秀,修長的身形比之一般女子要高上些許。淩歌聽她稱呼自己為表姑娘,便知她定是外祖母的人。
淩歌起身:“我倒是睡得晚了些,外祖母可醒了?”
女子眼力勁兒極好,見她坐起,忙端了水伺候她洗漱。
有些歉意的說道:“奴婢是封家的家生子,名叫心蓮,以往在老太君的院子裏伺候。是奴婢們來的遲,叫表姑娘受委屈了!”
昨日雲嬤嬤見淩歌身邊無人伺候,出了伯府的門,就讓人回了封家,將幾個丫頭婆子都帶過來。
她本就通知的晚,等幾人收拾妥當,城門已經落了鎖,隻得今日一大早趕了過來。
二人一番忙活,來到封老太君的住處,她已經起身坐在窗邊看書,一旁還跪著個三十來歲的婦人。
見她穿著打扮,似是個得臉的嬤嬤。淩歌微微凝眉,猜到了來的人目的,心裏更是替外祖母難過。
知道了事由,淩歌也不理會那人打量的目光,來到封老太君身旁:“外祖母,是淩歌貪睡起晚了,您可用了早膳?”
“哈哈!年紀大了,比不得你們精力好,昨日是沾了枕頭就熟睡了過去。你外祖母我呀!是一覺睡到了大天亮,怕是這些年睡得最安穩的覺嘍!哈哈......”
“走!丫頭們帶了許多個吃食,你也陪外祖母嚐嚐這金陵城裏的新花樣兒!”
淩歌聞言不由失笑,扶起老人向廳中走去:\"您倒是好寬的心!\"
“唉!就這麼個蠢人,你又能指望她能做什麼聰明事?若是事事生氣較真兒,你外祖母我呀!怕是早上了西天,見如來佛祖嘍!”
封老太君歎息的一聲,知曉淩歌是心疼自己,她輕拍了拍她攙扶著的手,無聲的安慰她。
“不提那不成器的了,我怎麼聽雲嬤嬤說,你昨夜闖了大火中救人?”
“嗯!昨日我留了秋荷敘話,不成想她家給失了火,將她兒子給困在了裏邊。”
封老太君聞言一笑,“哦?看來這小小的莊子,水倒是不淺!可需外祖母幫你?”
“需要!歌兒需要您幫我多吃上些,這滿桌子的吃食,我可吃不完!”
淩歌俏皮一笑,扶著她坐到餐桌邊,又親自從身後的丫鬟手中接過帕子為她淨手,這才陪著老太君用餐。
............
金陵城大將軍府中,大廳裏氣氛緊張,院中灑掃的奴仆紛紛低頭,收斂了手中動作,唯恐發出聲響引得主子責罰。
“砰!我已經一早就讓人去請她回府了,你還要娘怎麼樣?”封夫人謝氏氣急敗壞的一掌拍在桌上,瞪向站在廳中的兒子。
這兒子是半絲不與她一條心,還總是胳膊肘的向外拐,讓她很是傷心。
封騰揉了揉額頭,頭疼的看向母親道:“娘,她畢竟是祖母!是這個家的當家人。
祖母回京,您身為長媳本就該親自接迎。可您非但沒去,還隻打發個下人前去請人回府,您這般做,豈不是在挑釁祖母?”
“那又如何?你祖母回京,連個消息都不曾給我們。一回府就去給別人的孫女撐腰,可有為你和念兒想過半分?她既然不回元帥府,我又為何不能當她不存在?”
封騰皺眉:“可她是婆母您是兒媳!自古孝道大於天,若您被人參奏一個不敬重婆母之罪,便是兒子書讀得再好,依舊不得入朝堂。便是念兒也要受您牽連,尋不得好人家。”
說到這裏,他歎息一聲勸道:“娘!祖母難得回京一趟,您便是多忍耐些,也要親自去請了祖母歸家。不然若是傳到父親耳裏,怕是給你一封休書都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