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書翊因為課業的問題被張尋意給留得久了一些,天色漸晚兩人才被許然給接回來。

清風帶著男人抬桌子,姑娘們有的搬凳子,有的拿碗筷。

年紀大點兒的閑不住,又擇了不少菜留著明天吃。

白蘇看見院子中來來往往,有序做事的人,對這裏更加充滿好奇。

飯菜濃厚的香味從廚房裏飄進每一個人的鼻子,白蘇咽了咽口水。

油燜茄子,清炒竹筍,炒青菜,糖醋裏脊,溜肉段,回鍋肉,燉魚湯,蒜苔炒雞蛋。

看著木桌上的噴香的菜,白蘇不禁抹把並不存在的辛酸淚,他是個多愛吃的人呐。

遊曆這半年,沒有山穀裏廚藝精細的徒弟所做的美食,也沒有足夠的銀兩經常去大酒樓吃飯。

吃自己做的飯菜味同嚼蠟,天知道他看見這一桌子菜的激動之情。

怎能不好吃!怎能不好吃啊!

夾上一筷子回鍋肉,塞一口茄子,再咬口白麵饅頭,嚼起來唇齒留香。

最後喝口鮮香的魚湯,簡直完美!

比他的愛徒做飯還好吃!

一時間無人說話,隻聽見碗筷輕碰,咀嚼喝湯的聲音。

洛檸看大家吃得那麼投入,心情燦爛,這大概是做飯之人最希望看到的場麵了吧。

屋裏被強迫躺著休息,隻能喝粥的雲楓:我恨。

第二天洛檸睡到太陽曬屁股才起床,她吃了倆煮雞蛋,晃晃悠悠地出門去施工的地方看看。

已經入夏了,太陽也已經在積蓄能量,將熱量傳遞給大地。

陽光鋪在臉上,洛檸已經能感受到炎熱已經在整裝待發了。

漢子們正熱火朝天地幹著,裏正正讓人將裝茶水的桶抬過來,讓大家都分批過來喝點兒水解渴。

見洛檸來了,連連打招呼。

洛檸又去了自家地裏,徐豐年正帶著兒子們在地裏頭種菜。

當時種土豆,紅薯的時候洛檸是讓徐豐年雇了幾個人開墾農田的。

不過比較急切的現在都已經種下了,不需要這麼多人手。

徐豐年家兒子多,都是能幹活的,現在便都在田裏種些應季的蔬菜瓜果。

洛檸家門前的菜地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種什麼死什麼,連徐豐年都沒瞧出什麼毛病。

“俺爺,俺爹,不好了,你們別幹了,太爺爺暈倒了!快救救他!”

突然,一聲稚嫩的童聲響徹原野,洛檸認得他,他是徐豐年現在唯一的孫子徐乃瑞。

她像擴音器般衝田裏喊,見徐豐年和他兒子們都聽到往這邊趕了,便趕忙跑往隔壁村請郎中。

這片地離隔壁村很近,洛檸很快就叫郎中到徐豐年家去。

又往家裏跑,叫武大壯背上白蘇跟她走。

兩個會醫術的人,總比一個好。

還未走到院子裏,洛檸便聽到了悲慟的哀嚎聲。

“爹呀,你怎麼……”

院子裏跪了十幾個人,都在流著淚。

洛檸心裏一顫,一種恐怖的壓抑之重爬上心頭。

“楊郎中。”

洛檸喚了一聲,看到楊郎中臉上黯然的神色,她停住了話頭。

“已經斷氣了。”

楊郎中搖搖頭歎了口氣。

洛檸看向白蘇,他正指示著武大壯將他放在徐太爺的床邊。

她向徐豐年解釋白蘇也是大夫,想讓他試試。

徐豐年點頭,人都斷氣了,醫術再高超也是回天乏術。

更何況在他們這窮鄉僻壤,哪有什麼神醫。

可他還是抬起頭往裏看,抱著一絲難以抑製的希望。

白蘇問起徐太爺的發病情況和死亡時間。

一直陪在身邊的徐豐年媳婦陳果紅擦幹眼淚,如實告知。

白蘇蹲下身,探他的鼻息,把他的脈搏,他緊皺的白眉舒展開來

“人還活著,我可以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