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安置在療養院的一間病房中,房錢全由她的那個好心的廖莎夫司機付了。我能怎麼辦,白住我還是願意的。
明天她們打算去山下逛逛,我不想去,他們說不動我。
現在是下午三點半,雪山的時景暗得很快,屋子也很冷,暖氣遲遲不肯供應。每天主治醫生都會來巡視,順帶也來看看我住的怎麼樣,我就有機會問他為什麼不開暖氣,他告訴我這不利於治療。
四點,午餐鈴響了。循著聲音,我打開房門,過道上已經有很多人在朝一個方向走動。
地毯很軟,扶開大門裏麵是一間很大的餐廳。她向我招手,我有點尷尬,不去的話也會尷尬,隻好坐過去。她的另一邊坐著她的未婚夫。
她熱心地握我的手,簡紹我們給對方。廖莎夫司機看樣子病症還在身上。他像蠟像一樣吧,把他舉在太陽下,我相信他的體內除了白色的蠟質肯定什麼也看不出來。他和我握了手,帶著一點不好的臉色。
我才不在乎。一道道菜上桌了,很豐富。這時候我才意識到這個大餐廳也不是一般的奢華,這個未婚夫該是多麼有錢的人能在這裏養病,那我是更沒機會了。
這期間,她和他聊起我和她的故事,時不時摁著我的腿上,笑到往我身上倒,再扶著我的肩膀爬起身。她的行為,讓我不大敢看廖莎夫司機的眼睛,偷偷一瞄發現他沒有露出不悅。
我深吸口氣,難堪於這個混亂的狀況,需要注意力去吃點這些美好的食物了。這時候門猛甩上了,一個女的就那樣大大咧咧的走過去,坐到一張桌子邊。真讓人氣惱啊,也太沒素質了。
酒足飯飽,幸福的靠在椅背上,這時候她告訴我他們會在後天提前舉行婚禮,希望我能去。我難受極了,不記得當時有沒有笑,反正我是點了點頭。
晚上,這裏很冷,遼陽院發的被子很薄,好在已經接近午夜十二點,他們開了暖氣。暖氣管轟隆隆的響,先是冒出一股難聞的廢氣,接著就跑出來一點暖風。
我睡到早上,他們下山去買東西了。醫生告訴我今天是久違的晴天,讓我跟著人流一塊上山走走。我照做,空氣很不錯,林子吹出暖風。我找林邊的一個石台椅坐,一會一個拄著拐杖的中年男人走了上來,他想要說話,但他談論是哲學,我聽不懂。
我們在山上餐館吃了午飯,拄拐的男人給幫我付了錢。我感激他。
下午走了半天,晚上到療養院時剛好趕上了晚飯,又是飽飽的一餐。我還是坐在她旁邊,這次她輕聲細語的對我說,一會來拜訪我。
我晃晃悠悠回到臥室,無所事事,隻能出去走走消消食,可這雪山總是在下雪,自從我們來時,隻有那麼一天晴朗的日子。我的未來的什麼地方,真是和找地方一樣,前程暗淡呢。
我靠在床上,什麼都不想幹,這裏沒有腦科技,沒有暖氣,沒有點觸腦閉尖,什麼都沒有。我發現我的胡子竟然有那麼長了。
門在響,隻有她一人來了,她的心情不好。我問她怎麼了,她不說話。
她關上了燈,屋子不亮,很冷,我不得不把被子往上撥。她躺在我的邊上,我的臉發熱,可縮著的身子還是很冷。
她的臉貼著我的被子,她在哭泣。我在受不了這個。
“怎麼了”
“沒什麼”
我快要待不下去了,我想回家,能怎麼辦。
我往被窩裏縮了縮。
“快回去吧,你的未婚夫會想你的”
“我不愛他”
“那為什麼要結婚呢!”
“因為我們相愛太長時間,我們一起經曆了太多”
“那就結婚,要麼結束,沒什麼,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撐你”
“你愛我嗎?”
“我對你抱有好感。可現在我不能幫你”
“那就愛我吧,我們一塊離開,回劍聖的破屋子那兒去”
“那他怎麼辦?我看他的身子不好,這樣做會殺了他的”
“那我怎麼辦,我們結婚後,一定是無趣和痛苦”
“我知道,婚姻就是這樣。你們相愛夠深,這就是必然苦果”
“你太悲觀”
“沒有,我隻是看清現實”
“哦,你不能幫助我”
“是的,我一開始就說了”
她帶上門,寂靜幽冷的房間又剩回我一個人。我裹緊了被子,不想去想,好冷啊,好冷的天。
天亮了,走廊很多人在走動。我洗漱完畢,沒有找到刮胡刀,出了門看到他們在花園已經布置好了婚姻要用的東西。
日常坐在那裏打發時間白日時光的人今天格外快活。而我睡到後半夜就滿腦子的亂想,精神不佳,恍惚的坐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