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我的兒子打開了房門,真正的兒子。他很不高興,他意識到這個小女孩會帶來額外開支,他是熱切的想要上大學,好遠離這貧困的地方。要知道,當時正值水輪戰爭,我的身體比一般人結實,才好不容易當上護林員,他們允許我們住在山上的那破木屋中,我已經感激不盡了。妻子是融塑工,我們的工資很低。從此,兒子對這個女孩一直沒有好感”
瑪茜向他的嗓子裏倒進些溫水。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我當然知道兒子的憂慮,可我實在不忍心,讓這可憐的姑娘出去,誰會接受她呢?最簡陋的孤兒院早在幾年前就是滿院的人了,甚至誰要想去就得付很多錢。
她一醒來就緊緊的抓著我的手,眼中閃動著恐懼,渾身都顫抖,我清楚的記得我當時對她說:\u0027別擔心,隻要有我在,我永遠為你提供庇護\u0027。
好在她是個好姑娘,她沉默寡言,不和除了我以外的人說話,吃的也很少,我幾乎沒有看過她在餐桌上動嘴,而她每次回家都會帶來一些通紅的小蘋果,要知道那些蘋果都是在樹尖上,因為力所能及的都被其他人摘光了。
我勸告她別做危險的事,可她還是在帶食物回來,還偷偷的放到我兒子的枕頭下。我們那時候太過拮據,沒有任何手藝,我可能下了很大決心,默許了那種行為。就這樣日複一日,我不再擔心她的安全了,因為他總是安全回來。我們的感情越來越深,她沒有說過,但我知道,在各自的心中我們都接受了父女關係。”
霍普頓了頓,呆滯的眼神看著昏暗的燈光散了神。
“你好好休息,早上再講給我聽”瑪茜小聲的說,說完打了個哈欠。
“別走。我恐怕活不到那個時候了,我必須告訴你真相,我是清白的”霍普說。
碧豆點頭,他繼續說了:
“一夥叫怯魅社的團體盯上了她。這都是一個叫廓克利的老頭告訴我的,他說他看到我的女兒被他們用黃色的石子從樹上砸下來,已經被帶到了村口。
鎮上的居民都是好人,而我又是一個和善的人,即使我住在山上,他們願意幫助我。在我告訴他們原委後,我們一行人很快趕上了他們。
他們的槍射出黃色的子彈,即使你離得老遠,也會被燙暈過去。但抵不過我們人多啊,最重要的是每個活在呼葉村的人,心中都有準從一條信念,那就是未經允許,誰都不能搶走村裏的任何事物!這就是我們村在水輪戰爭中沒被科技瘋子破壞的原因。我們都像農民守衛著土地。
怯魅社失敗了,但他們不達目的絕不死心,他們的作風臭名遠揚。我讓他們三個搬到鎮子裏。
我還在那,我不怕他們打死我,我的射擊很好。那時候,有個自告奮勇的村裏年輕人來了,叫白勁,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公子,他不顧家人反對執意要和我住在一起,還說不能無動於衷的讓一個家庭的破碎。不過,我覺得他的重點根本不是這個。
後麵,日子過得安穩,他們不能殺掉我倆,因為白勁的父親是有勢力的人;而住在鎮子上的他們仨,更是無從下手,白天老太太們聚在他們家附近傳閑話,晚上睡不著的小夥子都聚在他們家對麵的那片樹林裏納涼談天、述說心事、分享科技,但他們都知道,也都懷著自豪感,每一雙眼睛時不時的略過那間房子。到那片林子去傾訴,去研究,都成村裏青少年間的一種潮流了。
他們沒辦法報複,直到一天清早,我已經外出,去山口挑備用水回來。到屋子裏,我喊了白勁一聲,沒有回應。我想他昨晚一定是上網太累了,於是沒有理會。到中午,我不得不掀開他被子,他死了,傷口流著著黑色的液體。而怯魅社裏的每個成員的標配就是一把黑色的匕首。
我充滿痛苦和憤慨的走下山路。當我告訴鎮上的人們這個消息時,他們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驚訝和憤怒,因為上帝又給了我一個打擊,我的兒子也死了,在同一天。
蕊敏她倒在床上,周圍盡是一些悲痛的臉。我進來,他們都自覺的出去了,帶上了門。這時她告訴了我這悲劇是怎麼發生的,兒子想去小木屋,因為他想要把鎖在櫃子裏的童年玩具拿給瑪茜,就在他上山的路上,他們把他殺死了!我的兒子!同樣手段,同樣的黑色。我開始思考流言中的有著利齒的黑白怪物的可能性了。
我和他的母親悲痛萬分,從那以後我聽蕊敏說瑪茜會在夜裏尖叫。鎮子是安全的,他們隻敢在鎮子以外或者山上動手。我繼續待在山上,我是不會向醜惡服軟的,我生來就是當警察的料,如果我不是一個護林員的話。
回到家中,床上的白勁屍體已經被他父親弄走了,墊被上還留著那黑乎乎的液體。我把他們都收集了起來,這讓我覺得離我的仇人更進一步,複仇的火焰讓我失去理智。
我寫了兩封一模一樣的遺書,一封塞在牆角中,一封就留在桌上,我看了一眼,就端上槍巡林了。
那天夜晚來的很快,不到四點,我就有了那種在黑夜中探尋的感覺。我突然看到了我的女兒,她的眼睛在最後的日光下閃出紅色的光,藍色的單薄身體被黑暗包裹,在風中搖擺,她似乎……似乎發著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