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誰?本宮和你有何仇怨,讓你對我趕盡殺絕。”姬睿騫轉身,恨恨道。

“你若是肯放我一條生路,想要什麼,金銀珠寶,美女權勢,本宮都給你。”眼看對方不為所動,姬睿騫咬咬牙道,“哪怕是宸國的皇位也可,隻要你不殺我,如何?”

“嗬嗬……”謝以淵低低地笑,突然,刀尖直指姬睿騫,咬牙切齒道:“姬睿騫,你該死!”

片刻,姬睿騫仿佛想到什麼,驚叫出聲,“謝以淵,你是謝以淵!”

他終於想起這聲音的主人了,難怪會覺得有些熟悉。

“謝以淵,這些黑衣人是什麼人?是你謝家軍,還是你養的私兵?”不過眨眼間,姬睿騫腦子快速運轉,“就算是你謝家軍,你違背皇令,私自帶兵刺殺本宮,意欲何為?你想造反?”

一國太子,並不是酒囊飯袋。

蒼國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又突然改變主意,對他下死手,這不利於兩國和平相處。

那麼,隻有可能是謝以淵一意孤行。

私自調動軍隊,不管是他謝家軍,還是私兵,都有謀逆之嫌。

“去死吧。”謝以淵也玩夠了,不想跟他廢話,就想一刀刺死他。

刀尖直直刺向姬睿騫心口的瞬間,突然,天空烏雲密布,狂風大作,卷起地上塵土,幾乎讓人睜不開眼。

“怎麼回事?”

“怎麼突然變天了?”

“不知道啊。”

雙方將士議論紛紛,實在是這天氣變化太快,著實詭異。

而姬睿騫趁著謝以淵抬頭看天的空檔,趕緊爬起身,往後跑。

沒跑兩步,他的身體定格在了原處,他緩緩低頭——一柄大刀穿透了他的胸口,血順著刀尖一點點滴落在地。

他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下一刻,身體轟然倒地。

沒等謝以淵暢快,憑空驚雷,天空中無數閃電而至,將布滿的烏雲劈開一道道光亮,狂風吹得更厲害了,幾乎要將人卷起。

時間仿佛停滯,原本還在拚命穩住身體的士兵們都一動不動地停在原地,猶如石雕一般。

黑暗中,踏著閃電的光亮,一道人影從天而降——

謝以淵還沒來得及去思考,為什麼所有的人仿佛都停下的時候,待看清來人時,臉上的驚駭顯露無疑,“薑姝予,你怎麼會在這裏?”

來人正是薑姝予。

她一手托著旁人看不見的生死簿,一手緊握鎖魂鏈,微微一笑,“姬睿騫本是宸國未來天子,有龍氣傍身,旁人輕易傷害不得,謝以淵,你逆天改命,強行誅殺了身負龍氣之人,是大罪。”

生死簿隨風翻動,一直到了姬睿騫那頁。

姬睿騫的生平確實不怎麼樣,也非明君,可人家如今龍氣正盛,根本沒有消亡的跡象,常人又如何能殺他?

但他確確實實死了,改了天命。

為何?

因為殺他之人身份特殊,乃仙界下凡曆劫的景淵仙君。

仙界仙君想要殺人,別說是人,就是仙魔妖,都殺得,可偏偏這人不是普通凡人!

神界、仙界、冥界、魔界、妖界、人界共處,自是有些秘而不宣的規矩。

人界身負龍氣之人,乃天之驕子,仙界作風如此膽大妄為,隨意砍殺,自是要被其他幾界詬病的,哪怕對方是曆劫的仙君。

而前世,薑姝予的父皇和太子哥哥,薑氏一族被誅殺殆盡,一是因為在謝以淵的連番設計下——邊疆失利,宛郡城被屠;南地洪澇,堤壩造假,百姓被淹,死傷無數;江南府巨貪,賑災物資被貪,造成餓殍遍地;全國各地造反聲四起;而姝予又嫁給謝以淵,讓謝以淵有機會接手了京城禁衛軍……這些,都在耗損薑氏一族的龍氣,最後幾乎不可聞。

那時,謝以淵再動手誅殺薑氏一族時,六界之內,自然無人反對。

而眼下呢?

姬睿騫是命定的皇帝,龍氣正盛,卻死於非命,生死簿上的死亡時間還停留在十年後的某日,此刻他死了,就是枉死!

而對人界命定之人的枉死,謝以淵必須負責,即便他是仙界仙君!

要不是四火的出現,告知她,她還是冥界的人,告知老白的原話——她還在當差,她還想不到這招。

既然她在當差,那她就可以順理成章地代表冥界,緝拿眼前這擾亂六界之人。

正常手段殺不死謝以淵,那麼就讓謝以淵犯錯,讓仙界也難以保住他。

如何讓他犯錯?

直到宸國太子姬睿騫的出現,薑姝予有了對策——他是宸國命定皇帝,雖本人品行不端,但人家確實就是身負龍氣之人,且尚未損耗,生死簿上的壽命在十年後的某日。

她不光要謝以淵死,還要這位景淵仙君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