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氏族長聽聞了羅先生報上的大名,沉吟了半晌,忽然,雙手撐著椅子扶手顫顫的站了起身。
“您……您難道是就那位羅神醫?”
早傳長留村在二十多年前來了一名醫術了得的江湖遊醫,而那位遊醫正是姓羅,傳聞羅神醫性格孤僻,雖有一身絕世醫術卻從不輕易予人施救,曾有位權貴悉數奉上珍寶無數,隻求他略施援手,羅神醫連眉頭都不抬一下便將人拒之門外。
沒想到,如今張家居然能把羅神醫請來給康硯治傷,不得不讓康氏族長高看張家二老幾分麵子。
“老夫久聞羅先生神醫聖手之大名,失敬失敬。”
康家的人聽說給康硯治傷的是位神醫,不由的又是一驚。
李懷江頭一回聽說羅先生還有這麼個了不得的綽號,眼底打量羅先生的眸光微微閃過一抹調侃之色。
羅先生選擇性看不見,看不見,他就是不看,氣不死這個老小子。
羅先生微微作揖還了一禮“正是老夫,若非我與李家深有淵源,今日也不會答應前來出診,二十兩是我看在李家的麵上收的勞碌費,康家小子的命老夫暫時是保住了,後續還得施針一月,每日診金二十兩,日後加以湯藥調理將養,這筆費用少說得按千兩計算。”
千兩?
康母一口氣沒緩過來,兩眼一翻直接從椅子上滑溜下來。
李婆子鄙夷地啐了一口,就這出自息,還敢跟她老婆子鬥。
康家三個兄弟見自家老母昏死過去,趕忙上前把人扶穩坐好,又掐了掐她的人中,深怕老母當真緩不過這口氣來。
康族長聽了羅先生這番天價診金,也覺得腦子有陣回音,活了這麼大的歲數,百兩的銀子他都不曾見過,何談千兩啊。
李婆子才不管康母真暈還是假暈,繼續開口道“別跟老婆子廢話,還錢,還嫁妝。”
康父在聽說天價診金後,也是緩了許久才平複心境,眼下隻有張家能救活他這個兒子一條命,但又不願放棄這個兒子,哪怕是個廢人,那也是他們康家的秀才兒子啊。
心裏一陣權橫計較之後,道“不和離也行,老二的診療費你們張家來出,也不入贅,張氏還是我們康家的媳婦。”
李婆子當即一口痰吐了出去“我呸,好一對不要臉的老夫婦,真是蝙蝠身上插雞毛,你算什麼鳥,你咋不上天。”
康父被李婆子懟得一臉的憋屈,敢怒不敢言。
李懷江“今日,便由康氏族長作個見證,今個我妹子與康家明正言順的把這門親和離了,康家把我妹子的嫁妝,還有今日的診金一並歸還,不然這事鬧到縣令衙門丟的可就不是康家一門的臉麵,還有整個康氏一族,沒得和離了還霸占了我們家的好處。”
說罷,李懷江看向康家的三兄弟,饒有意味的勾唇一笑“我聽說,你們後年可就要下場恩科,不知這要是鬧上縣令衙門,對你們日後的仕途可有影響。”
康家三個兄弟一聽,立馬慌了神,原本擔心老母的心也沒了,齊齊看向自家的老父。
康老四“爹,這事可不能鬧到縣令官衙,真報了官,兒子們日後還如何走科舉之路。”
康老大“是啊爹,老二如今都這樣了,咱家就算把老二留下來也沒銀子救他,不如算了,反正入贅了張家,老二他還是您的兒子,還是咱康家的子孫。”
康老三“爹,您這是要兒子們的命嘛,我們辛辛苦苦讀書多年,為的就是日後讓您和娘過上好日子,不然這些年咱兄弟幾個的書白讀了啊。”
在三個兒子的遊說下,康父猶豫的麵色逐漸均裂。
如老大所說,即便康硯入贅張家那也還是他們康家的子孫,況且康家村與長留村相鄰,等康硯日後身子好了,他們幾時讓康硯回康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