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就這麼讓她離開?”溫碧城問道。
商略酬看著窗外不語。
良久才傳來他的聲音:“她說她是一顆雞蛋。”
溫碧城不明就理。
“沒什麼,她就喜歡瞎比喻。”
盛情走的時候把盛世董事長的位子卸了下來,她仍然握有盛世最多的股份,但是董事長一職由嬸嬸趙素芳擔任。
她跟夏菀清約法三章,唯一每年回國兩次,與商家團聚。
盛情一見到陸昊和Wallace的時候,就笑容滿麵的說:“我們娘倆千裏迢迢來投奔你們這些資本主義了。”
“富婆你不要這麼說,我們才是真正求包養的。”陸昊說笑著接過她的行李箱,Wallace手賤去招惹唯一,把他給生生弄哭了。
盛情瞪了Wallace一眼,拍著唯一的背哄著他。
“你老公居然放你一個人帶著孩子出國?”罪魁禍首顧左右而言他,企圖轉移話題。
“他……”盛情開了個頭,卻終究沒有說什麼。
等盛情搬進公寓把唯一哄睡之後,陸昊遞上了熱茶。
“太賓至如歸了,五星好評。”盛情誇張地說道。
“親自回去報了大仇,心裏爽不爽?”陸昊微笑著問。
盛情警覺地一抬眼,看著他的眼睛頓了頓,抿了抿唇:“馬馬虎虎。”
但到底也沒有全身而退。
女人啊。陸昊在心裏深深扶額。
“這次打算待多久?”陸昊問她。
“看天意。”盛情忽然間語氣由篤定變得茫然。
“蕭家大小姐?”
盛大小姐翻了個白眼。
天意,是老天爺的意思。假如愛有天意的話。
Wallace這個二貨賊心不死,在盛情帶著孩子的情況下依然展開了瘋狂的攻勢,窮追猛打,一副烈女怕纏郎的架勢。
並且在唯一牙牙學語階段誘導他叫自己Dad。盛情頭疼之餘又覺得自己魅力不減很是欣慰。
她每天過的日子純粹極了,除了帶孩子還是帶孩子。超級奶媽不過如此。單身帶著孩子的漂亮媽媽總是惹人注目的。
打盛情主意的人也並不少。
大都都是兩三分鍾熱度,被她拒絕了幾次也就作罷了。
偶爾上微博看看國內的信息,誰和誰離婚了,誰和誰在一起了,誰家的兒子長得萌,誰又劈腿了。
盛情隔著十六小時的時差和整個太平洋看著故土的一切,帶著不在此山中的優越感和悵然。
她花了一個多月教唯一叫人,當第一聲軟軟糯糯口齒不清的“麻麻”問世時,盛情覺得自己的心柔軟的一塌糊塗。
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你。
聖誕夜,外麵雪花翩然而下,盛情坐在燒得很旺的壁爐旁閱讀著來自萬裏之外的信。在這個信息發達的社會,用原始古老的信紙寫信,實在是又浪漫又奢侈的事。
浪漫的是情懷,奢侈的是心事。
“你爸爸說你幹媽嫁人了,嫁的是大官。”盛情看著信上的字摸了摸兒子的頭。
“大官你懂嗎?一入侯門深似海的那種。哎……說了你也不懂。”
“幸好我這親攀的早,不然以後你幹媽就高不可攀啦。”盛情被自己逗樂了,傻笑了好一會兒。
她把在地毯上亂爬的唯一抱到自己懷裏:“你說你爸爸這字漂亮不?兒子你將來一定要超過他,給媽媽爭氣!”
她自己從小到大都沒贏過他,遂把希望放在了兒子身上。
才七個月大的唯一肩上就承擔了超越爸爸替媽媽爭氣的重擔。
盛情把信折起來,放到小匣子裏,那裏已經躺了好幾封了。
她把盒子蓋好,放在手裏掂了掂。然後轉頭就把盒子扔進了一邊的壁爐。
火舌妖嬈,一下子就把木匣子吞沒了。
心事成灰。
盛情抱起兒子,抵著他的小腦袋玩鬧了一番。笑著說:“你說你爸爸這放風箏似的,他到底在想什麼呢他?”
他日能自如言笑舊愛,人便也算從往事裏掙脫出來了。
唯一軟軟的雙手捧著她的臉頰,親了親她的嘴唇。
盛情立馬樂得找不著北了。
唯一玩累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盛情把他抱到床上蓋好毯子。然後一個人拿出手機發了好一會兒呆,最終還是放下了。
過年之前,商略酬親自把唯一接回去了。春節這樣的傳統節日,太適合一家團聚了。
盛情跟兒子分開的時候眼睛濕了又濕,商略酬說了一句:“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