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眾人的目光,馬豐站在原地,可謂是羞愧難當。
那王某卻丟掉手中的刀,像拍畜生似的拍拍被他五花大綁的老婆道:
“既然不是你偷的雞,也不算丟了我的臉,還不趕緊起身跟我回家?”
他說完便解開了他老婆身上的繩索揚長而去,他老婆則戰戰兢兢的從地上爬起來,甚至連看都不敢看馬豐一眼,便趔趔趄趄的跟著他離開了。
那天,王某的老婆安然無恙。
可馬豐的名聲卻毀了。
自古以來讀書人最重清名,馬豐他身為讀書人,卻被眾人認定了是偷盜之輩,如何不算是辱沒了讀書人的風骨。
那李家家主當著關帝爺的麵,在一眾學子麵前便宣布馬豐不再是他們書館的教書先生了,馬豐自此被解聘。
不僅是李家,便是十裏八鄉的學館,都聽說了他在主家教書卻偷人家燒雞的事,不肯用他。
馬豐背了偷雞賊的汙名,自此在村中縣裏,也是抬不起頭來,每每出門,還總是要被壞心眼的人奚落上幾句,問他今天可吃了燒雞沒有。
沒了營生,又遭奚落,接下來幾年,馬豐過的也是鬱鬱寡歡。
每每心情不快之時,便會到關帝廟對著關帝像罵上幾句。
直到這天。
他照常心頭鬱鬱的來到關帝廟,卻意外見一個遊方道士正在關帝廟登壇請仙,開壇做法後,他便開始自稱自己被神明附體,說自己是“關帝神。”
馬豐本就是因前些年的事鬱悶才來的關帝廟。
這口怨氣積年累月下來,導致他心頭早就對關帝那日的誤判有著諸多不滿,一聽那道士說自己是“關帝神”,便也不管真假的對著他破口大罵起來,說他有眼無珠,錯判官司,還說他一點都不靈驗,不過是白白受這香火供奉,根本不配做這世人瞻仰的神仙。
結果就是這麼一番破口大罵之下,令人意外的情況發生了。
隻見隨著他的罵聲,那遊方道士麵前的乩盤突然“咻咻咻”急速轉動起來,隨即灰盤上竟浮現出字跡。
在場眾人皆驚。
那馬豐湊近了一看,更是大吃一驚,隻見那灰盤上寫的竟是一句對他詰問的話:
那話道:“馬舉人,你將來會有管理百姓的官職,也會為百姓批冤斷案,你可知什麼叫辦事有輕重緩急之分嗎?”
“我……”
馬豐看著那灰盤上的字登時便說不出話來了。
接著那灰盤上的字瞬間轉換又道:
“當年確實是我判的案,教你背了偷雞的惡名,可你不過是失去了教職,你可想過,若是那王某的妻子被指認出偷雞,她即刻就會成為刀下之鬼,命喪當場。”
灰盤上的字再變。
“我寧可承受你說我不靈驗的名聲,隻求能救人一命,天地嘉獎我能分清治政的輕重緩急,還讓我連升了三級的官,你怎的反倒責怪起我來了?”
那馬豐看著灰盤上的話自覺啞口無言,半晌方才訕訕的道:
“關爺已經封了帝神,為何還有升級之事?”
此時,那說自己是乩神附體,又被馬豐指著鼻子亂罵了一通的道士方才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