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有虔聞言卻是驚訝道:“如此說來,竟是關帝真身顯靈了。”
他連連驚歎道:“能讓關帝真身為你顯靈,可見你小子是有有些造化的。”
李某驚嚇一場,至此還沒徹底回過神來,聞言便擦著額頭上的汗連連應聲道:“確是造化,確是造化。”
然而張恒誌從旁卻聽出幾分不同來,不無疑惑的對那張有虔問道:
“關帝顯靈便說關帝顯靈,卻為何要說是關帝真身顯靈,難道關帝顯靈也分真假不成?”
那張有虔說來也是個讀書人,如今雖已覺得自己科考無望,可對於長治縣考出個舉人就是張恒誌這事還是知曉的,此刻看著張恒誌的目光略帶著幾分欣賞,語氣和緩的解釋道:
“這你便有所不知了吧?”
“這關帝呀,是分真身和代理的。”
許是為了讓自己的言辭更令人信服一些,他接著便將氣一樁舊事來。
彼時他尚且還未曾放棄科考仕途,也並未做這長治縣的看事之人,因緣際會之下,識得了溧陽縣的一位舉人,名叫馬豐。
至於這關帝也分真身和代理的事,便是從這舉人馬豐口中聽說的。
彼時馬豐尚未中舉,還在本縣西村的李家設館教書。
當時李家有位姓王的鄰居,可謂是縣中一霸,其性情凶狠暴戾,為人又惡毒。
這縣裏的旁人倒還好,大不了就是心裏有數他是什麼人不招惹他就是了,可就是苦了這王某的老婆,自從嫁給他開始,三不五時的就要挨上一頓拳打腳踢。
據當時來學館讀書的學生說,他們每每前來上課的時候路過王家門前,都能聽到那王某的老婆低低的哭喊聲。
至於為什麼說是低低的哭喊聲。
是因為這王某不僅對其妻子拳打腳踢,還時常不給她飯吃。
這王某的老婆常年忍饑挨餓,人也麵黃肌瘦沒什麼精氣神,自然發不出什麼哭天動地的哀嚎。
這日,這王某的老婆興許是實在餓的受不了了,竟悄悄潛入李某家中,偷了祠堂的一隻燒雞來吃。
李某家中的人發現後,便將此事告知了王某。
彼時正值入夜。
那王某晚飯的時候就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聽完李家人說了此事,許是覺得臉上無光,當著那李家人的麵,當即二話不說的摸了把菜刀,繼而揪著他妻子的頭發就將人薅到了院子裏,那情形和氣勢,便似過年要殺豬一樣。
李家前來告狀的人當時就嚇傻了。
就見他將人拽到院子裏後,也不管其妻子如何哭喊,自院中找了根殺豬用的繩子便將她給結結實實的捆了,繼而拖拽著就往李家去。
李家家主聞訊都被嚇傻了,慌忙帶著家中眾人魚貫而出。
彼時,馬豐和學館的學生也都在,眾人聚集在院內,便見那李某拖著他老婆進來了,前腳剛踏進門檻,隨手便將她往眾人麵前一推,高聲喊道:
“既然你們說是我家婆娘偷了你們家的雞,那我便將她帶來好好審審,如果這丟人現眼的事真的是她做的,我就當眾宰了她!給你們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