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梔做完一係列的檢查,樓白給她輸上液。沈稚梔強打起精神,樓白給她掖了掖被角,“困了就睡吧。我們陪著你呢。”沈稚梔扯出一個笑容,“舅舅,等檢查結果出來 我想看一下。”樓白一愣,“看它幹啥?有我和你外公呢!”沈稚梔眼神一黯,“舅舅 ,我的檢查結果你們從來不給我看,可是我的身體我能感覺到,更何況你和媽媽,外公都是醫生,而且久病成醫。即使你們不給我說,我也知道,我就想了解的明明白白。也不用胡思亂想了。”
樓白沉默,“瞎想什麼,你身體就比普通人虛弱一點,沒什麼。”沈稚梔緩緩閉上眼睛,“你不告訴我也可以,我知道我體內的神經毒素一直沒有肅清,隻是被藥物壓製了,最近我突然虛弱,這說明我身體坑藥性增強了,又或者是毒素變異了。”“誰告訴你的?”樓白攥緊了拳頭,沈稚梔笑出聲來,又忍不住咳嗽起來,“咳咳咳,我一直都知道,你們不想讓我知道,我就假裝不知道。可是舅舅我好累,也好疼。”
樓白擦了擦眼淚,“你體內的毒素是不同藥物累積而成的混合藥物,很難祛除,不過老師已經實驗新的解毒試劑,你再堅持堅持。”沈稚梔睜開眼看向窗外,外麵很黑,沒有一絲亮光,她輕輕應和,“好,舅舅輸完液我想回家,宴淮安會擔心我的。”樓白揉了揉沈稚梔的頭發,答應下來,“好,你睡吧,舅舅保證你醒來就能看見宴淮安。”沈稚梔緩緩閉上眼睛。
宴淮安把時安哄睡之後,一個人坐在客廳,不斷向門外看去,等沈稚梔回來。他又不傻,怎麼會察覺不到沈稚梔身體絕對出現了問題,他想起第一次見到沈稚梔,她身體又瘦又小,眼神警惕,裸露在外麵的皮膚有很多疤,唯一完好的也就是那張臉。宴淮安的心髒微微抽痛,右手有一些顫抖。夜漸漸深了,宴淮安在沙發上睡過去。
到了淩晨兩點半,樓白抱著沈稚梔回來了,宴淮安聽到動靜,下意識向門口望去,樓白也看見了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把沈稚梔放回房間,蓋好被子走出來。
“怎麼不去房間睡?”樓白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我看看吱吱什麼時候回來,等著就睡著了。她身體怎麼樣?”樓白搖搖頭,“還能怎麼樣?做個林黛玉吧。身體挺虛弱的,養著吧。”宴淮安點點頭,有些沉默,“她身體是因為小時候造成的嗎?”樓白拿水杯的手一愣,“她告訴你的?”宴淮安搖搖頭,“找到吱吱的軍人其實是在找我。”樓白看向樓上,說了一句,“怪不得。行了,早點睡吧,我還得回研究院,你晚上多看著沈稚梔一點,注意體溫,有事和我打電話。”宴淮安點點頭。
“姐,吱吱當年怎麼被找回來的?”“?當年是軍人意外發現受傷的吱吱,後來聯係到我們,才知道是吱吱。怎麼了?”“今天宴淮安說軍人其實是在找他。”薑濼想起沈稚梔醒了著急的神色,又想到明明她和宴淮安剛認識,卻會在他那裏放下警惕,會有小孩子性子,薑濼好像明白了,眼淚落下來 ,對宴淮安充滿感激。
沈稚梔一直睡到九點才醒來 ,宴淮安一直坐在她床邊,隔一段時間就試試她的溫度,還好一直沒有上升。看到沈稚梔醒了,他露出一個笑容,“想吃點啥?餓不餓?”沈稚梔搖搖頭 ,伸手要抱,宴淮安俯下身子,抱住她,輕輕拍打她的後背,似在安撫。
嚴從文敲了敲宴家門鈴,手裏拎了一些禮盒,宴靖開門,卻沒讓他進去,“吱吱不在。”“去哪了?”宴靖打了一個哈欠,“有些發燒,送到樓醫生那去了。”嚴從文思考了一下,點點頭,轉身離開。“樓白白,沈稚梔好些了嗎?”樓白接通電話,按了按眉頭,“你怎麼也問吱吱的情況?好多了。”樓白的聲音很疲憊,“沈衍是我哥,她也就是我侄女,不得關心一下。我整理出一些藥材,年份成色都不錯,我送你那,你看看用得上不?”樓白點點頭,嚴家底蘊深厚,說不定真有可以壓製沈稚梔體內毒素的藥。“你送來吧。直接輸密碼進來就行。我睡會,你不要吵醒我。”
嚴從文開車向樓白家裏趕去,到了小區也沒有被阻攔,執勤的軍人敬了一個禮就被放行了。嚴從文把車停到車庫,樓白家就在沈外公家旁邊,房子占地麵積卻不太大。嚴從文輸入密碼直接進去,樓白家裏很幹淨,甚至多餘的家具都沒有,冷冷清清,一看就是不經常居住,沒有人氣。
嚴從文坐在沙發上等了一會,又把給樓白帶的飯放到微波爐上熱了熱。樓白才起來,嚴從文把飯端出來,“先吃點吧。”樓白坐下,也不客氣直接吃起來,吃了半成飽,才看向嚴從文。“你看看你侄女的報告?”嚴從文放下手機,伸手,“在書房,你去拿。”嚴從文點點頭,從書房拿了一個藍色文件夾,翻看著沈稚梔的體檢報告,皺起了眉,“她能活到現在,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