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稍片刻,有人前來尋我。
“小子,去陪我家公子吃飯,有幾分姿色是你的福氣。”
我掀起眼皮朝聲音來源處掃去,隻見一絡腮胡子肥矮男立於身側,好巧不巧,這個角度恰能將他鼻孔的收縮性狀觀察得仔仔細細,隻一眼便叫人沒了食欲。
我柳酉雪也不是個吃虧的主,啟唇譏諷:“敢問小哥,你家公子到底是何品種的癩蛤蟆?”
“什麼?”
他怒睜雙眼滿臉不可思議,我非旦不理睬他,還悠然的往元寶嘴裏送了塊兒梨花酥。
“你小子別不識抬舉,想讓我動手麼?。”
“嗯,真香,是不是元寶?”
我捏了捏元寶的肥腮問她,她不滿的哼唧了一聲算為回應。
“我看你是找揍!”
這廝著實沉不住氣,這就被我激怒了,眼見他揮拳砸向我的麵門,可惜被我一個側身輕鬆躲掉。“煩請小哥轉告你家蛤蟆少爺,我對此等重口味之事厭惡得緊,實在難以奉陪。”
我抱起元寶起身準備離開,誰曾想這人賊心未滅,這次竟拔刀襲來,接連數十招都被我一一化解後,又發怒猛衝而來,彎刀直擊我的瞳仁,千鈞一發之際,我伸腳踹向了他的腿彎,隨著這廝身體向一旁歪斜,刀鋒也緊擦著我眼尾的發絲一閃而過。
好險,這菜人真是胸小心又狠。我順勢轉身朝他屁股上補了一腳,直接把他踢飛到了大廳之中。
這一踢可把其他人嚇壞了。菜人攜卷著紗帳砸飛眾多桌椅碗盞,茶客歌女奔號連連,抱頭四下逃竄。
對麵見自家兄弟挨了打,又有幾人站了出來,摩拳擦掌的朝我逼近。
“你們要以多欺少,毆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嗎?”
我佯裝可憐博取同情,但很明顯對麵毫無羞恥之心,當然我和他們也一樣。
懷中漸漸不安起來,我換了下姿勢以便抱緊她。
“別怕元寶,還不信我嗎?”
元寶沒搭理我,默默地把頭埋得更深了。
我和三五賊人正交手時,不知道誰家臭小孩從家裏跑了出來,溜出來玩鬧也就罷了,居然還在背後搞偷襲。
小孩兒速度很快,他的身影如鬼魅般幾瞬便近了身,我察覺到身後氣息不對,猛地提扇向上,掀飛眼前幾人後避身閃躲,結果仍被他劃破了衣裳。
我低頭俯視,恰巧能看到織金袖袍上裂開的一道大口子,像是在衝著我傻笑。
“這是誰家孩子,這麼凶?”
小孩並不應我,滿臉笑容瘮人。
我心想,這哪兒是凶啊,明明是凶屍,笑得如此可怕,下手還狠辣,匕首力度絕對能讓人皮開肉綻。
事情開始有趣起來,幾個回合下來我就把小孩撂倒在地上了。方才幾人本在觀戲,一見此番情景都有些按捺不住,但又有所顧忌,猶豫著不敢上前。
我加重了腳下的力道,小孩臉上猙獰起來。好樣的,還挺沉得住氣,這都不出來。
“知道我是誰嗎?”
我用恰到好處的聲音出聲詢問周圍幾人。
“沒錯,我就是大名鼎鼎的玉麵扇——玉麵書生是也!”
眾人一臉疑惑的樣子明顯沒聽說過這個名號,這就對了,因為是我隨口胡謅的。
“這把扇,由昆侖墟寒冰所鍛造,至陰至寒,隻要一見血,毒素便會侵蝕人體內的七經八絡,不出七天必暴斃而亡。”
我璿了個花,借力朝小孩背部扇去:“臭小孩,今天就拿你練手吧!”
眼瞅著扇刃馬上就要劃破小孩衣服,突然聽得有人大喊一聲:“住手!”
我的嘴角不禁上揚:很好,魚兒露麵了。
我一臉疑惑轉身望去,隻見一男子立於二樓闌幹處,麵情峻冷的睥睨著底下眾人。
這人不是盛京的世家子弟,我從未見過。
他盯著我緩緩踱步到樓梯口,身形稍定後薄唇輕啟道:“家弟小孩心性,一時冒犯,還望公子海涵。”
這人真是心口不一,嘴上說著示弱的話,臉依舊臭的要命,不過我也是個通情達理之人,有台階不下是呆瓜。
“不礙事,回去好生管教便是了,令弟下次再惹禍,可就遇不到像我這般懂得關愛幼小之人了。”
我揮揮手轉身離開酒樓,空留幾人詫異地石化在背後。
不稍片刻我又扭頭拐回了大堂尋找跑丟的元寶,我尋見的時候,她正被一位書生抱著睡覺,後來才知道這書生名為章今忱。
“這位兄弟,能否把元寶還給在下?”
他似是愣了一下,起身輕輕把貓輕輕放到身旁軟凳上,轉身衝我行禮道:“這位公子說笑了,公子與不才這是初見,怎會有錢帛上的糾紛呢?”
一聽就知道是被人誤會了,我指了指他懷中的那隻貓,努努嘴解釋說:“諾,元寶是她,那隻烏漆麻黑的貓。”
“原來是這隻玄貓。公子見諒,這貓剛才似乎被驚著了,我見她害怕便抱起來安慰一番,然後她就睡著了。”
這人真是囉嗦,跟我解釋這麼多幹什麼,元寶可是挑剔的很,沒有安全感的地方才不會屈身求全。
“無甚大礙,謝了兄弟。”
我抱著元寶剛邁過門檻,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轉身衝店家喊了一聲:“掌櫃的,那小孩的兄長說他會雙倍賠償你們的損失,記得找他去要啊!”
喊完我就跑,一口氣溜到忠勇侯府後牆外,一個飛身輕鬆翻過,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好巧不巧剛轉身就被我爹逮了個正著。
“爹…嘿嘿,好巧啊,您也鍛煉身體麼?”
“巧巧巧,我今天就敲斷你的腿。跟我去祠堂!”
我被嚇了一跳,肩上的元寶慫得隻往我頭發裏鑽,關鍵時刻一點忙幫不上,要她有何用!
一路上心裏忿忿,害怕被這老頭敲斷雙腿,直到退避眾人,我與他單獨進了祠堂後,懸著的心才徹底放進肚子。
“爹,您找我何事?”
“爹想讓你參加武舉,你意下如何?”
這老頭的眼神竟然可以溫柔得拉絲,我有點方,我爹是良心發現,還是打算借父子之情來償還戰爭罪業?
我摟住他的肩,衝他擠擠眼,說: “堂堂忠勇侯的兒子,當然要參加,我不會混吃等死的,您就放心好了。”
老頭毫不猶豫的拍掉了我的手,並說我沒個正形,不像武人,非要把送我去校場拉練了三個月。
年末回家,剛下馬小弟和小妹便前來迎我。
“大哥,你回來了。”
“嗯”
兩人差派小廝接過我脫下的鬥篷,並把馬牽回了後院。
“辰霜,申雨學業上有沒有偷懶啊?”
我摸了摸他們的腦袋,可想死我了。
“大哥放心,三弟很用功,連先生都對他稱讚有加。”
“好,不虧是咱們忠勇侯府的人,給咱爹長臉。”
走進堂屋,拜見了爹娘,回去好生洗了個澡,不曾想在熱水泡著卸下了往日的緊繃的我,躺在浴桶裏竟迷迷糊糊睡著了。夢裏有一無頭巨蟒橫衝直撞,一會兒騰入雲霄,一會跌入深淵,一會兒
吃完飯後與爹
武舉時一路過關斬將,身上青紅交加,添了不少傷,總體看倒算是順利,隻在最後幾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