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嬈沒忍住,眼淚簌簌地淌了下去。
祁超就是在這個時候進的病房,白微嬈見他進來了,忙不迭地就去揩眼淚,結果反倒是掩耳盜鈴,被他提前發現了。
“沒事怎麼哭了,是不是被腿上的石膏綁得疼了,要不要我讓醫生來看看。”祁超一股腦地說了一通,走過去才發現白微嬈還抱著個小男孩:“小白,你懷裏的小孩是誰家的啊,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
白微嬈吸了吸鼻子,朝他笑笑:“我家的。”
室內雖然暖和,但加拿大十二月的天氣仍舊是冷得驚人。白微嬈怕梁慕堯凍著了,就直接脫掉了他的鞋子,掀開了被窩把他塞了進去。小孩子天然的奶香氣洋溢在白微嬈的周身,溫暖到像是恰逢了三月裏的日光。
“你家的?!”
“是啊,在拉薩的時候我不就告訴過你,我結過婚還有個孩子嘛。”白微嬈擔心梁慕堯怕生,對著祁超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慕堯得過自閉症,祁超你聲音輕一點,別嚇著他。”
祁超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說:“是是是,輕一點輕一點。”
梁慕堯窩在白微嬈的懷裏,倒也是自在。過了會,白微嬈摸了摸他的腦袋,指著祁超說:“慕堯,這是媽媽的朋友,叫祁叔叔好不好?”
梁慕堯把臉往白微嬈的懷裏蹭,不說話。
白微嬈隻得跟祁超賠笑:“祁超,慕堯就是這樣,見到生人有些怕羞,你不要見怪。”
“沒事沒事,以後有的是時間接觸。畢竟,愛屋及烏嘛……”
白微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不是都拒絕過你好多次了嗎,你看,我既有孩子又有前夫,和你根本不合適。你怎麼還這麼不屈不撓地呢?”
祁超很厚臉皮地笑:“你拒絕我,是你的事。我不屈不撓,是我的事。”末了,他很是無奈地攤了攤手:“你千萬別跟我講道理,我就是頭強牛,別說十匹,一百匹馬都拉不回來。”
白微嬈翻了翻眼皮,不想再跟他繼續講下去。其實祁超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隻可惜心裏藏著梁淮則的白微嬈,根本容不下任何一個人侵占原屬於梁淮則的領地。
隔了會,祁超忽然搬了個凳子,坐在白微嬈的旁邊,探出頭仔細地打量著梁慕堯。
“小白啊,你別說,我覺得這小家夥長得還挺人模人樣的。隻是……我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一樣。”
白微嬈側著頭,把臉擱在梁慕堯的腦袋上:“是不是我們母子倆長得特別像。”梁慕堯大概也意識到白微嬈在誇他,咯咯地朝他笑。
祁超眉頭擰成一團,撓著腦袋百思不得其解。過了會,他忽然猛地一拍腦門,從凳子上彈了起來。
“我想起來了,他特別像那個每天都會來查房的,那個凶巴巴的醫生!”
祁超每次來,梁淮則總會借著各種名目來查房,然後一言不發地盯著他們倆,活像是個移動的監控探頭。有時候祁超說話大聲點,梁淮則就會冷冷地叫他安靜點。於是久而久之,梁淮則就被祁超冠上了凶巴巴這三個字。
白微嬈懶得和他解釋她和梁淮則的關係,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於是便一直擱置著。
“小白,你覺不覺得你家慕堯跟那個凶巴巴的醫生有點像,或許還不止一點,簡直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白微嬈假裝俯下身看了看梁慕堯,吐了一句:“好像是有點。”
站在門外的梁淮則聽到了房間裏的對話,氣得指節咯吱咯吱地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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