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3 / 3)

梁淮則淡笑:“我知道你今天是去探望邵遲了。”

霍音微笑著的表情瞬間僵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生病的事了。”

梁淮則點頭。

“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答應過你,有關於邵遲的事情絕不過問的。而這件事,並不是我打探得來的,而是舒晴無意間告訴我的。我並沒有心知道,所以也不想告訴你,造成你的誤會。”梁淮則目光沉沉,眼眸裏有全世界最好看的星光璀璨:“我答應過你的事,我決不食言。”

霍音哭笑不得:“所以你就選擇了隱瞞,選擇了不告訴我?當初他進醫院,也有三分我的過錯,要不是我害得他生了氣,他也不會重病住院。”她靠在他懷裏,用不輕不重的力氣錘了錘他的胸膛:“梁淮則,你到底還懂不懂什麼輕重緩急。”

提及邵遲,梁淮則聲線冷了半分:“腦瘤不是一天形成的,其實邵遲應該早就有頭疼暈眩的症狀,隻是他沒有正確地就醫而已。說是你的過錯,未免太苛責。”

“我差點忘了……你的本職是個腦外科醫生。”

“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霍音轉過頭來,目光虔誠:“難道你就不考慮回歸腦外科醫生的位置。”霍音捧住他的臉:“梁淮則,你雖然作為一名商人,顯得很成功幹練。但是我能夠看得出,你過得不快樂,一點都不快樂。勉強自己不快樂,為什麼不重新回到自己熱愛的崗位呢?”

“就當是為了我,又或是……為了白微嬈,重新努力一次。”

談及白微嬈這個名字的時候,霍音不落痕跡地別開了臉,即使心裏有千百種證據,指向那個答案,但是在沒有完整的記憶出現前,她仍是不願意承認的。

梁淮則臉色稍顯不自然:“你不是她,永遠不要做這樣嚐試性的假設。”

他眼眸灼灼,如同要將她催眠:“霍音,你不是她,從來都不是。”

他這樣說的時候,霍音忽然很累,像是千斤重的鐵鉛壓在她的背上,重到她的呼吸都開始不順暢。霍音曾聽過一句話,人越是不願承認,越是容易自我催眠。她想,梁淮則大約就是那樣的人。

她單手扶額顯得有些疲憊,她靜默地推開他,說:“梁淮則,今天我有點累了,我先睡了。”

梁淮則看著霍音的背影一點點遠去,就好像曾經的白微嬈那樣,義無返顧地逃了,然後義無返顧地消失在了他的世界裏。留下了他,還有他們的孩子慕堯,孤零零地再也找不到。

“霍音……”

尾音上揚,像是洗禮了滿身的風雨,才能喚出的那個名字。

她站在門口,和他僅隔了幾步距離。她的聲音不如他一般溫柔,帶了三分刻骨,連輪廓表情都是生硬的:“對了。我明天可能要回一趟旭橋巷,也就是我的老家。我大二轉學之前,我們全家都住在那裏,後來因為搬遷才到了楓南市。”

“從大二轉學開始,我就沒回去過。最近有點想念那裏,過幾天我要回去一趟。”

“霍音……”梁淮則又一次叫了她的名字,不為任何,隻是不想讓她去那個地方。然而,他開口的那一刻,霍音已經帶著她的背影,遠遠地離開了。

他看得出,她是下了決心要去那裏的。是下了決心,想要有個了斷。

梁淮則曾經準確閱讀過那本白皮書,那本關於邵遲催眠植入記憶法的白皮書。書中的文字,清晰準確地闡明著,一旦心理醫師植入的記憶與真實事物產生衝突,那麼曾經留存於腦海裏的畫麵感也會逐漸缺失,直至把被催眠者把自己本人的記憶全都調撥出來為止。

假釋構造的記憶產生矛盾,畫麵缺失,那麼人的記憶自動會拿以前的記憶開始填補。

而那一刻,就是恢複記憶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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