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為厭惡的,就是男人那狼一樣色色咪咪的眼光,好像能直射到女人身體裏去。可現在,她對這個男孩子癡迷的目光卻有種得意的快感。
“小壞蛋,第一次見麵,就敢吃姐姐的豆腐。”
石清都不知道,為何她的聲音如此嬌媚,這哪裏是責怪,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逗。血氣方剛的男孩子立刻被臊得滿臉通紅,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在這個女人麵前就輕易地失魂落魄。是身體裏的白秉義在想念劉寡婦,還是他也有什麼“戀母”、“戀姐”的情節,孫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三十多歲的女人早已練得收發自如,石清不為已甚,輕鬆地轉移了話題:“我看報紙上說,陝西博物館征集到一對秦代玉人,造型是一男一女。好像也是和田玉,但僅僅雕刻出人體的大概輪廓,連四肢都省略了。”
孫純心存感激,不敢再去看她,隻是盯著手裏的玉美人,“書上說,新石器時期就出現玉人,隻是琢工極其簡單笨拙。商代以後玉人樣子就多了,有站立的、有跪著的、有全身的、有頭像的、有男人、有女人。一直到了漢代,才從平麵雕法發展到立體雕法,算是到了一個非常高的高度。”
“哎,你剛才一直說養玉,我也聽說過人養玉、玉養人,可到底該怎麼養啊?”石清索性倒坐在椅子上,麵對麵地看著孫純。
孫純還是不敢抬頭,“這養玉的方法可多了,但很多都吹得很邪乎。不過在所有首飾中,玉倒是與人最親也最近。玉帶的時間長了,就會越發的晶瑩潤澤,所以要讓玉常常貼著肌膚,這就是最簡單實用的人養玉。”
他撫mo著胸前的玉蟬,情不自禁地抬起頭注視著石清,抒發著自己的切身感受:“有時候,你會發現玉是活的,有體溫有心跳,有溫潤的水份,甚至能和你的呼吸心跳、能和你的思想一起共鳴。”
石清覺得這第一次見麵的男孩子有趣極了,他有時像個十七八歲的純真少年,有時卻又是個閱曆滄桑後的成熟男人,兩個角色間的變換是那樣的突兀,又是那樣的自然。她忽然覺得,就像心田裏落下一根輕飄飄的羽毛,不經意地撩動了她那堅強外表包裹下的纖細柔軟的心弦。
她本來就倒騎著椅子,此刻,她把豐滿的胸脯緊緊壓在靠背上沿兒,身體迎著男孩子的目光向前傾去。她知道,此時的V字領衣服下,會有一道深深的乳溝。
“就是貼在這裏麼?”
可她失望了,男孩子的目光不再迷離,他欣賞讚許般地點點頭。
“那你要先幫人家弄幹淨,再把外麵的那層土殼弄掉。”女人繼續不顧身份地撒起嬌來。
“沒問題。不過你先找幾個專家再看看,別空歡喜一場。”
石清漸漸恢複了製片人的樣子,“那你還沒說什麼時候上班呢?”
孫純想了一下,“過幾天我還有一次全麵檢查,另外還要向部裏正式提出調動申請。你看這樣行不行,我的病假條上還有一個月,我保證一個月後來上班。”
“身體的事不能勉強,你一定要好好檢查一下,別年紀輕輕地留下什麼後患。不過……”石清總忍不住想撩撥這個奇特的男孩子,“姐姐叫你,你可要隨叫隨到啊。”
古人講“紅袖添香”,似乎是那些臭男人的專利。我石清要破回例,讓這個男孩子陪著我讀書工作。石清陷入無邊的憧憬之中。
“行,我就是姐姐軍中馬前卒。”孫純用這句不倫不類的話作為了這場麵試的結束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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