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深夜,一輪張弦月掛在天邊,朦朧的月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連雲山的深處,人跡罕至的一座冰山下的山窪裏,傳出一聲聲低沉而又痛苦的嘶吼,聞之讓人心生慌亂,一個少年撕碎了穿在身上的棉襖,甚至連頭發都被扯下一片,赤身裸體的在白茫茫的雪地裏翻滾,身上多處已被掉落的碎冰劃破,望去如同一個雪人。不遠處的火堆跳躍著明滅不定的火焰,一個淡淡的黑影負手站在火堆旁靜靜的看著,每當有聞訊趕來的野獸靠近這片山窪,都有一段樹枝飛出,五十丈外赫然倒著不少野獸的屍體。
第二天清晨,當一縷曙光傾斜進山窪,百裏元一睜開眼睛,想起昨夜的那場痛苦經曆,不禁對萬法道人痛恨起來,可當他看到萬法道人虛幻的身影時,便不再做聲,隻是掬起一捧捧雪花擦拭著身上的汙穢。
“小子,感覺怎麼樣?”
百裏元一停下動作,閉目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狀況,隻覺自己百會穴宛如有一個太陽一般的存在,一絲絲暖流從那裏流向四肢百骸,原本冰寒的冰川雪地此時也沒有那麼寒冷,極目看去,竟能看到數丈外的雪地上剛剛落下的一粒塵埃,這感覺竟是如此的奇妙,仿佛這個世界變得小了許多。
“還不錯。”說完也不等老頭答話,自顧跑去遠處拖來一頭昨夜被萬法道人殺死的野獸,從包袱中拿出那把平常用來砍竹子的柴刀,剝了獸皮,砍下一塊精肉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萬法道人拿著一塊橢圓的玉符,玉符色白微微泛黃,萬法道人輕輕撫摸著,從神情可以看出此符是他極珍貴之物,隨後鄭重的把它交給百裏元一。
“自天地初開,無數年以降,多少風流人物浮沉於史河。萬年前,天地大變,仙道斷絕,可斷不了許多人成為強者的心,。有一些人,一直在探尋仙道斷絕的根源,至今眾說紛紜。但有一個根本的說法,就是此界的人族被抽掉了仙根。於是便有了用先天金血強改血脈的方法,可是此法難度太大,受術之人若心智不堅,體質太弱抑或是福緣太淺,最終都落得終生殘廢的下場,好在你成功了。”
百裏元一把玩著手中的玉符,隻見玉符正麵刻著“太衍仙典”四字,圓潤滄桑,背麵的一角刻著一個“天”字。聽到老頭的述說,斜著眼睛道:“嗬,合著你是拿我做實驗的?”
萬法道人不以為意,緩緩道:“此法雖然難度極大,但我知道有一個人成功了,他就是千年前的‘千幻道人’,許多人都說千幻道人偷師百家,是為了收集神通功法,但我卻知道,那一切作為都是在掩人耳目,他真正的目的是在找你手中的那塊玉符。”
“這塊玉符有什麼用?”百裏元一翻來覆去的看看,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你閉上眼睛,靜下心來,用心神去感知它。”萬法到人神秘的一笑道。
百裏元一盤膝坐好,慢慢靜下心,當他心神沉入玉符的瞬間,似乎感覺到自己來到了一個不同於這片世界的空間,空間隻有五六丈大小,如同一間房子,萬法道人正坐在房子中間,他的身後是兩塊巨大的石碑。
“老頭,這是哪裏?”百裏元一好奇的問。
“這是大衍仙典的空間,別問我怎麼來的,我也不知道,雖然這件東西我揣摩也有百十年了,但也隻是弄清楚一些皮毛,因為我沒有仙根,這上麵的法決我修不了,隻能做些參考。而且據我研究,這種玉符應該不止一塊,至少你母親那裏絕對有一塊,那塊被傳的神通廣大的天演玉,我認為就是一塊大衍仙典,還有那什麼器靈,我估計就是千幻道人的魂體。這些事情你以後再去考證,先看看能不能修習這上麵的法決。”萬法道人說著將百裏元一帶到其中的一塊石碑前。
石碑散發著一種蒙蒙的青光,不知道是什麼材質,上麵密密麻麻的刻著一些小字還有一些人體的經絡圖案,最上方是三個大字,“衍天決”。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為二以象兩,掛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時,歸奇於扐以象閏,五歲再閏,故再扐而後掛。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
百裏元一頓時頭大了,要說識字他能把這上麵的字認全了,可是他一直不喜歡讀那些聖人文章,因為他總是認為,文字是記錄事件的工具,那些人非要把簡單的話寫得讓人難以理解,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你要說是作為詩詞歌賦所用,本身是把文字作文藝術創作的工具,這無可厚非。可這種法決功法,本身是作為工具來用的,也寫得像詩詞歌賦一樣,完全就是折磨人。
既然讀不懂就一段話多讀幾遍,本著“書讀百遍,其義自見”的不是辦法的辦法,百裏元一一遍又一遍的讀著天衍決的第一段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