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河東,劉武周再破一城,占領介州。

唐王李淵驚恐,派遣太常少卿李仲文為行營總管,與左衛大將軍薑寶誼率兵馳援。

李薑二人與劉武周手下將領黃子英交戰於雀鼠穀,黃子英三戰三退,暗埋伏兵,生擒薑寶誼,未有幾日,再擒李仲文。

李仲文不久後逃還浩州,與浩州刺史劉贍一同鎮守浩州,但與劉武周數次交戰,皆敗。

八月初一,李靖家中庭院,李靖手持長棍,麵前陸青手持紅纓槍,相戰。

李靖是怕傷著陸青才用的棍子,但是仍然把陸青打得步步後退,他的一招一式,陸青應接不暇,一招堪堪躲開,另一式就橫過來了。

槍法比劍法更加詭譎多變,入門和精通需要的時間也更多,陸青來這兒快有三個月了,槍法也隻能說勉強算不上一塌糊塗了而已。

就連不懂槍的人也一眼看得出,這妮玩的不入流啊,不中不中!

陸青滿頭大汗,喘著粗氣,她實在受不了,跟李靖對打一天,太陽都到哪了,還沒休息過一刻呢。

“停!師傅,歇會成不?”

李靖一愣,手中動作停下,收好棍子,抬頭看看天,這太陽也不算小啊,這就累了啊?話說打了幾個時辰了來著?算了算了,歇歇也好。

他點頭:“好,歇會吧。”

院內亭子裏,坐著個看戲的人,一看停下了,當時就不幹了,站起身來喊道。

“爹,您當年練我的時候,咋不讓我歇一會呢?”

李德謇站起身不滿道,他仍記得當年李靖對他是多麼嚴厲,那才叫一時一刻不停不歇。

“姑娘家跟你一個糙漢子能一樣嗎?”

“咋不一樣了?不都是兩條胳膊兩條腿,一雙眼睛一張嘴嗎?”

李靖聞言,忽然皺眉沉默,李德謇並沒有看見,還以為自己說話有用了,自己父親愧疚了,又補上一句:“您當年還用槍跟我打,都不用棍子的,還不讓我歇歇,您知道當年我也就這麼高一小子。”

李德謇說著,用手比了比他胸口的地方。

在李靖身旁的陸青就聽著他倆說話發笑,這咋還給他爹吐苦水呢,我就歇一下,他咋破防了。

李靖轉過頭看著陸青,輕輕一笑:“丫頭啊,讓你見笑了。”

陸青還沒回答,李靖就把頭轉了回去,然後在陸青驚詫的目光中,舉著棍子向李德謇的方向狂奔而去。

沒用棍子是吧?

好!今兒個我就給你用一回棍子!

“逆子!看棍!”

“娘!救!”

“命!”

話說,張紅拂還在秦王府沒回來來著。

長安城一百餘裏外的道路上,一輛馬車攜數十騎奔襲而來,馬車裏坐著兩人,一人是李世民,另一人叫劉文靜,隨李淵發家,現隨李世民一同駐守長春宮。

二人在馬車裏沉默許久,終是李世民開口道:“劉叔,此去長安,你可知為何?”

劉文靜看了一眼李世民,思索片刻,為何?想了想,前些日子自己酒後胡言,是說了那裴寂壞話,可長安到長春宮路途遙遠,怎麼可能傳得這麼快?

況且,自己那叫胡言嗎?除了一句誓殺他以外,自己哪一句話有半分問題?自己和裴寂一起跟著李淵發家,才能又在裴寂之上,結果被派出去鎮守邊疆,官位不進分毫。

反而那裴寂,留在李淵身邊,隻需說些好話,不出半條計謀,不破一士一甲,這升官路途居然是暢通無阻。

他劉文靜有錯嗎?無錯!

量是有錯,那又能如何?

他對著李世民點了點頭:“大概是知道。”

李世民歎氣,昨日長安來信,說是懷疑劉文靜有謀反之心,讓他親自將劉文靜帶來長安,他與劉文靜一同駐守,若有反心他豈能不知?

可王命難違,他又能如何呢?不把劉文靜帶去,讓他自己離開,那才是坐實了謀反的傳言,那是心虛。

帶去長安,也是凶多吉少,事實上,身正雖然不怕影子斜,但是也怕這月黑風高,一絲影子都沒有。

唉,回去也好,看看夫人吧,想來夫人也快生了吧。

“劉叔,您到底是說了些什麼?”

李世民沉默許久問道,劉文靜先是一怔,然後支吾出聲:“隻是…說要…殺那裴寂…而已。”

殺朝中大臣?而已?

李世民又歎了口氣,埋怨了起來:“我知道您對裴叔這官途步步高有意見,但是您說您跟著我好好守在長春宮不好嗎?您也老大不小了,安生些,沒幾年回家休息便好,為何非要再爭一爭這功名利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