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剛出來。”
“...”
“哦...那也不行,剛出來,也會冷的,姑娘還是回...”
“一直站著,不累嗎?”
未等小彩說完,陸青出言打斷了她,拍了拍身旁,亭子這兒還能再坐些人的。
“坐會?”
“好。”
小彩坐了過去,亭子裏和外麵沒什麼區別,都是特別冷。
不過那風從陸青那邊吹來,到了她這邊倒是小了不少,而且似乎那風還夾帶著一種特殊的香味,應該是從陸青身上散發出來的。
“好香,我看姑娘身上也沒帶著香囊,姑娘身上是擦了什麼粉嗎?”
“香?”
陸青自己左聞聞右嗅嗅的半天,一點味道也沒聞到。
“沒有啊。”
“沒有?”
小彩往陸青身邊湊了湊,臉離的近了些,使勁一吸。
“很香啊,很好聞的味道。”
“香?”
陸青又重複了一遍,她壓根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嗯,很好聞,跟尋常的胭脂水粉不一樣,這味道聞了人心裏開心呢。”
“是…嗎?”
“嗯。”
陸青歎了一口氣,她聽小彩這樣說,想著那香味得多好聞啊,自己居然聞不到,這也太可惜了。
“話說姑娘,你從哪裏來的啊。”
“就在長安城,我朋友家裏。”
小彩搖搖頭:“不是,我的意思,老家在哪。”
“老家啊…”
陸青說著,臉上布滿了惆悵,老家,那得是一千多年以後啊。
“倒是在這片土地上,隻是這片土地對我家來說,還年輕了些。等這片土地再老些,我的家就蓋起來了。”
“聽不懂。”
陸青笑了笑:“不懂才好,你懂了我也回不去,人最後都是要埋到黃土裏的,到時候,土裏就是我的家。”
小彩沉默,沒有回應。
回不去的家嗎?
“我不想埋到黃土裏,如果可以,我想多活一段時間,若是以後遇到了好看的山,我想埋在那兒。”
小彩笑著說。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死。就待在這兒,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
陸青看著臉上帶著憧憬的笑容的小彩,輕輕微笑:“世上的人都會死的,平凡一生也挺好,死的時候沒有什麼會讓他人豔羨的事情,也沒有什麼遺憾。既沒有遺臭,也沒有名垂,死後一座墳,墳前石碑上刻著自己的名字。到那小小的木頭裏麵長眠。”
“隻是這樣平凡,就已經是許多人求而不得了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說,就待在這兒,一輩子,也挺好。”
陸青臉色忽然暗了下來:“可是我不行,有些事情不做,會做噩夢的。”
月光逐漸偏移,透過發絲,映在了陸青的臉上,那張臉此刻顯得那樣出塵絕世,清冷淡雅,卻一臉的頹然,讓人不自覺地心生憐憫。
小彩看著月光下的陸青,呆了半天,怔怔出聲:“姑娘這臉皮,生的真好。”
陸青臉上暗色不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半天你就憋出這種話啊?”
“這種話有問題嗎?”
“硬要說的話,倒也是沒問題,隻是我沒想著你會說出這種話而已,而且這張臉啊,說實在的,也不能算是我的。”
“我還以為你會問我,哎呀為什麼做噩夢,要去做什麼呀之類的。”
小彩麵帶笑意,無所謂般回答:“不用問,姑娘要想說,自己會說的。”
“你還挺聰明。”陸青誇讚道。
“我想,姑娘應該聰明得多。”
“謬讚咯。”
亭子裏,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壓過了蟲鳴,甚是好聽。
“快去睡吧,我馬上回去。”
陸青催促道,距離天亮,估計也沒幾個時辰了。
小彩點點頭:“嗯,姑娘也早些回去,時候不早了,注意些,莫要染了風寒。”
“知道的,明日見。”
“明日見。”
…
太陽剛升起來沒多久,李靖就把李德謇從床上拉了起來,直奔馬廄。
“這歪七扭八的馬你從哪搞來的?”
李靖指著那匹歪嘴的馬質問到,這一大清早的,他起床打算把馬牽出來活動活動,方便陸青訓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