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安二人剛進院落,便看見一名美婦正在給菘澆水。
夫人皮膚白皙,頭發盤起,映著晚霞,十分好看,此人正是佟平之母,言嫣。
“娘”
言嫣聞聲,臉上露出笑容,招呼著二人進屋。
待二人走近,言母方看到二人身上的血跡,眉目皺起,緊張的迎向二人,正要說話...
“娘,沒事,我們遇見幾個胡人,沒有受傷”
韓安怕佟平說漏嘴,搶先開口。
言嫣聞言,埋怨道:
“以後離邊境遠些,那裏不安全了”
韓安二人點頭稱是,才混了過去。
酉時正(下午六點)。
韓安大口吞咽著夾雜著黍和菽的飯食。
“娘,還有幹糧嗎”
韓安不好意思的開口道。
韓安深知,家中的收入僅靠言母所做的一些女紅和韓安二人所打的獵物生活,家中盡管不缺吃食,但也不富裕。
言母平時做多了飯,會把黍曬幹,做成幹糧,在韓安二人外出打獵的時候,帶上幾塊,用於充饑。
“有、有、有,安兒長大了,吃的也多了”
言母聞言,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入夜。
在言嫣、佟平熟睡之後,韓安靜悄悄的向城外走去。
待韓安行至城外坑洞時,坑洞表麵韓安所放的一些遮擋已經不見蹤影。
韓安心裏“咯噔”一下,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夜色遮住了坑洞裏麵的情景,韓安不得不跳下去查看。
待韓安跳下坑洞,韓安身後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同時韓安的脖頸處陣陣發涼。
“別動”
韓安並沒有轉身,隻是開口道:
“談談?”
男子見韓安並沒有什麼惡意,緩緩的放下匕首。
韓安轉過頭有些詫異,坑洞內已是另一番景象,坑洞的底部被少年用匕首挖空,向旁側延伸出去,內部堆放著一些帶有血跡的野兔皮。
男子沒有說話,依然謹慎的望著韓安。
韓安猜測男子絕非常人,對外人帶有敵意。
韓安從懷裏掏出白日間準備的幹糧,遞給男子,男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幹糧,並沒有急著吃。
“你被官兵追殺至此,顯然是走投無路,我二人救你,並不是圖你什麼,隻是被官兵當成同夥,不得已為之,我來此是告訴你,你必須盡快離開此地,官兵可能一時不察,時間久了必會被發現,會連累到我們”
男子感覺韓安並無惡意,收起幹糧,但麵色依舊冷冷的,
“在下宇文尚,此次多謝二位相助,待腿上的傷好一些,在下馬上就走”
同時男子雙手作揖。
就在此時,坑洞上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韓安掏出匕首,貼近牆麵。
宇文尚拉開與韓安的距離,再一次警惕的盯著韓安。
韓安也察覺出宇文尚的意圖,恐怕在他認為,此時的追兵是韓安引來的。
“噓”
韓安“噓”完,警惕的盯著上方。
“宇文大人,是宇文大人嗎”
聽到上方的喊話,二人皆是鬆了一口氣。
韓安腦筋直轉,白日間追殺宇文尚的官兵,身著北軍甲胄,此時坑洞上方的士兵也是穿著北軍甲胄,隻怕北軍的也不止一脈,而宇文尚可以代表北軍的另一脈。
宇文尚為人狠辣,不善言談,地位又高,身著中原的衣服,恐怕是京城,服務於某個高層。
待韓安與宇文尚等人分開後,在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臨走時,那名甲士意味深長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那種眼神令韓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