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決，你回來啦。你昨晚去哪了？讓我好找。”陳湘茗的聲音穿堂而過，傳進剛跨門而入的蕭訣的耳裏。
餐桌上，隻有心跳聲和咀嚼聲。
陳湘茗手上的動作一頓，欲開口詢問，蕭訣先出了聲：“我昨晚不知怎的，睡在了大廳中，一早起來腰酸背疼的，去那漪湖旁散了散步。”他麵不改色地扒了一口飯。陳湘茗盯著蕭訣半晌，才回道:“也不要來說一聲，真是的。”麵容上浮現出責怪，還有不明情緒的笑。陳桐陰就坐在一旁，並未理會二人，專注地吃著，隻是顯得有些匆忙。餐桌上的聲音漸漸消退，又變得同起初一般。
“茗小姐，我飽了，先下桌了。”陳桐陰說著，眼神朝陳湘茗試探著轉過去。看見陳湘茗微笑著點頭，她迫不及待站起身，踏著密而急的小碎步出了膳房。
“噔噔噔……噔噔噔……噔……”門被人打開了。“午膳用過了嗎？貿然來找，沒有打擾到你吧。”陳桐陰的眼神在屋內四處飄蕩。“午膳用過了，正閑來無事，並未有打擾。”林屹的聲音依舊溫潤儒雅，令陳桐陰感到舒適。“進屋吧。”林屹看著陳桐陰的眼神，適時地發出一句話。陳桐陰聽此話，邁腿進了去，順著林屹的指引坐在了一張黃花梨木椅上。林屹也坐到了桌前。
“在這住得還習慣嗎？”陳桐陰略顯局促。“嗯。”林屹發了個鼻音，但很快又覺得不妥，“住的很舒服，還要謝貴府款待。”
“上次沒唱完的戲，能給我說說嗎……？”陳桐陰眨巴著大眼睛。“嗯。”林屹醞釀了一會兒，開口:“不到 園林 怎知 春色 如 許——”
……
“但願 那 月落重生燈 再 紅……”林屹雙袖一揮，閉了雙眼，退後幾步，佯倒倚在凳背上。陳桐陰紅了眼眶，眼中像是有一汪大海在醞釀。
林屹的眼睛緩緩睜開，看著陳桐陰含淚的眼眸，有點不知所措。“嗚嗚嗚……嗚嗚嗚……”陳桐陰癟著嘴巴。“為什麼他們兩個要別離……”林屹欲言又止，變換了那麼多嘴型卻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他演了這麼多場，演了那麼多種，早已麻木，他好像也從未近距離觀察過觀眾……“上天怎麼舍得讓有情人分離的！”陳桐陰忿忿不平的模樣讓林屹的局促少了一點。陳桐陰嘴角扯出一個弧度：“唉，好吧，希望他隻存在戲裏。”林屹微微笑著，想著些什麼。
“你很喜歡看書嗎？”陳桐陰蹙著眉頭，目光定格在林屹書桌上的那一小摞書上。“嗯，書……是個好東西。”林屹順著陳桐陰的目光看去，眸中微微閃爍亮光。“書多無聊啊……外麵不是更有趣嗎？”陳桐陰噘著嘴巴，一臉“憂慮”。林屹低頭笑了笑，又抬頭看著陳桐陰，不說話。可能是眼神道盡了一切吧……
他的思緒飄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穿梭時空，去到了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