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初一,你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你就是隻喪家犬。”
破舊的出租屋裏,梁瑞掐著許初一的下巴,強迫他抬頭看著。
掐的力道狠了些,許初一下巴迅速紅了起來。
“滾開!”他掙開束縛,離人三米遠。
“許初一,你跟我吧,我會好好疼你的。”梁瑞邪笑著,上下打量少年清瘦的身體。
“滾開,惡心,從我的房子裏滾出去!”許初一身體顫抖著,強撐著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害怕。
梁瑞一步一步向他逼近,“你都被許家趕出來了,不再是許家小少爺。認清你的處境。”
片刻,許初一被逼到牆角,退無可退。
他繼續說著,“初一,實話跟你說吧,你今天的處境,是我做的手腳。”
許初一瞪大雙眸,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梁瑞盯著他的臉,輕蔑地笑了一聲,“沒想到吧,生日宴上,你假少爺身份的事是我爆出來的。還有,你這兩年對許家做的事,全是我在中間做的手腳......”
許初一手指牢牢抓著牆,隨著對方的話,一字一句擊潰他的內心,指尖也滲出血。
梁瑞又掐著少年的下巴,饒有興致地欣賞他的表情。
“可惜啊,我不知道許家那位真少爺是誰,要不然也用不了兩年的時間,你就會被許家趕出來……”
許初一臉上蒼白,身體顫抖著,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樣,發不出聲音。
梁瑞嘲弄地笑了一聲,低頭就要吻上被壓在牆麵上的人。
許初一心髒一滯,下一刻血液湧上腦袋。在快被梁瑞吻上的時候,用盡全力一把推開這人,踉蹌著跑出來。
大年初一夜晚,月光皎潔清冷,星星閃爍,原本微亮的天空又因煙花的綻放而變得絢爛。
在這闔家歡樂的特殊日子裏,衣著單薄的許初一跑到了街道上。他眼神渙散,淚水簇簇落下,包裹著愧疚委屈。
“回家……我……要回家。” 他嘴裏似乎在呢喃著,“等我……等我……是我做錯了。”
許初一堅定著想要回許家解釋的想法。在街道上狂跑,寒風刮過他的臉,混合著淚水刺痛著。
燈火通明的街道上,零星閃過幾輛車,車上都是趕回家團圓的人。
許初一卻管不了那麼多,頭腦昏漲著,朝許家的方向跑,也顧不及周圍。
“砰——”一輛車呼嘯而來,直直撞向他。
強大的衝擊力下,許初一身體在空中旋轉兩圈後,重重墜落。蜷縮著倒在一片血泊中,潰散的眼眸還注視著那道廣告。
大廈上的廣告牌正播放著《新年賀歲》,而大廈的那個方向,就是許家!
車主囉囉嗦嗦下車,不知是喝了些酒的緣故,還是被嚇的,腳步有些輕浮,拿著手機按著上麵的120數字時,眼睛使勁眨了眨,似是在看清。
許初一意識在逐漸消散,他隻覺得身體如撕裂般疼痛,喉嚨想說什麼卻說不出。
他隻能嘴巴上下張合,看口型似乎在說,“對...不...起”
“轟轟轟”煙花更盛,雪花摻夾著煙花的灰燼飄落。
耳畔是嘈雜的人聲,他想著:還是給人添了麻煩......
淚珠滑落的瞬間,他徹底沒了意識。
-------------------------------------
“陳醫生,他怎麼樣了?”
“無大礙,磕到了頭,造成的昏迷。”
“……”
零星對話傳入許初一的耳中,他顧不上理解那是什麼意思。他隻覺得腦袋像裂開一樣,疼極了。
他睫毛微顫,緩緩睜開眼睛,入眼的是畫著梵高星空的天花板,還有已經滴了一半的吊瓶。
一旁的許想真看到他睜著的眼,激動地小手緊緊揪著床單。
“醒了!你醒了!沒事吧?”
少年循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恰好撞進了女孩深墨色的眸子裏。
少年愣住,眼神呆滯。
“初一?初一?”許想真疑惑地看著他,2根手指在他麵前晃了晃,“這是幾?”
“二。”他脫口而出。
許想真鬆了一口氣。
看來人沒傻。
“你現在感覺還好嗎,頭痛嗎?”
許初一回過神,剛想搖搖頭,就不小心扯到腦袋上的傷口,不緊抽吸了一口氣。
這時,腦子終於清醒了,一瞬間,各種記憶席卷而來。
他不是死了嗎?他記得他出了車禍
還是,沒死成功,被救回來了?
許想真皺了皺眉,看著眼前呆滯的少年,一時間不確定是不是傻了。
“陳.....”她剛想轉頭喊陳醫生,誰知這人早就溜了。
“我……怎麼了?”許初一眼神迫切地看向她,有氣無力地說。
許想真回眸看向他,道,“你今天早上從家裏的樓梯上摔下來了,磕到了腦袋。陳醫生說沒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