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頭存放在蘇富比香港辦事處的倉庫，見了實物眾人大致相信阪本所說，打算先把佛頭送往白家老宅，再同組織商議安置於何處。白靈邀請我搭她家的私人飛機送佛頭回去，順便去她家老宅做客。如此朱門酒肉臭的誘惑，我自然欣然前往。
下了飛機，又坐了一個多小時車，城市漸漸褪去，窗外皆已是山景。白家的老宅在青城山一處，山嶽型郡齋園林樣式，倚著山勢層巒錯落，隱在高大茂盛的綠蔭間。
車在影壁前停下，管家早候在宅門前，迎我們進去。白靈的父親常年不在此處居住，趕巧母親又往峨眉禮佛。祖母雖居於此處，遣了人來通傳：不必趕著往她處請安，晚飯時再聽年輕人同她講講外頭的趣事。
客房在西院，白家老派，男女並不同樓。沿著山徑，兩棟雙層灰黑青磚現代風格的建築，隻在頂裏起了一半烏木青瓦的閣樓。一層大通間做公用的休閑區域，二樓有六間客房，閣樓是三間茶室並一個大露台。
女傭將我的行李提至客房，又拿出冊子叫我勾選了喜歡的熏香、茶，乃至洗護產品的香味，枕頭的材質、高低，才躬身退下。我忙不迭給白靈發微信：小姐，老奴這廂有禮了。
她回的倒快：剛去家祠上完香，一會兒喊人接你去我那屋。
白靈的屋離客房不遠。用湘妃竹紮的籬笆虛隔開，不規則的青石板小徑往裏延伸，穿過一片早園竹林，是宋代茶寮風格的主樓，想來秋風漸緊的天氣，憑欄聽雨別有一番風味。
“你家這氣派，倒難為你還願意出去吃苦受難。”我進去時，白靈正窩在沙發上回信息。平日裏盤的利落的長發披在身後，墨綠真絲長裙，襯著屋內南洋風的設計，像是老電影裏的貴婦人，忍不住朝她打趣。
“喏，大哥還沒娶上媳婦，你加加油。”
“你家這高門大戶，你哥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吧。”我朝她翻了個白眼，找一張搖椅坐下，倒見她坐直了身子。
“你可別說，我真懷疑哥對你有意思。我爸和我們前後腳回來了，為了你的事，我哥現在還跪在祠堂裏。”
“我的事？”
“月氏和李老頭的事，我哥給組織彙報時候都把你給隱了。叫我爸查了出來。還從他手機翻出了你的照片。我琢磨著老爺子的風格，怕是晚上私下裏會找你去。”
“啥？我的照片？”
“千戶苗寨那...你那記性。”小妮子翻了我記白眼。“你最好打打草稿，起碼和他表個態。否則我爸那性子，不得惦記著廢了你。”
“啥？廢了我？你家這是龍潭虎穴，鴻門宴啊？”我彈起身，竄她麵前。
“我就說說，不至於哈。”白靈拍了拍身邊的沙發示意我坐下。“老頭應該是打算發展你進組織裏。畢竟你家祖宗的實力太招眼。你自個兒盤算盤算。你家上下，好幾個也是組織其他部門裏的，不歪屁股，他不至於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