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還睡的人五人六,白靈就來敲門喊我起床。原來大家看了昨天的照片實在心癢,決定今日就往現場趕。
我趕緊起床洗漱,還不忘給老祖宗點個香。白靈給我裝了袋刀切饅頭,叫我帶路上吃。
我到院子裏,大家已經分配好了車。頭車是張教授和當地向導。白大哥有豐富的越野經驗,開第二輛車載我們仨。張教授的三個學生坐最後壓軸那輛。
車過了玉門,手機就開始沒信號。有白大哥在,他倆安靜的大氣不出,受此影響,我也一副鵪鶉樣。不過半小時,前排的張姓乘客傳來呼嚕聲。我倚在靠背上,看沙漠逐漸變成戈壁,地上的主路已經很難辨清。路上隻剩我們三輛車,像天地間最渺小的螻蟻。
快5點,我們終於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月氏神殿遺址。
若非親眼見到,我實在難以想象在戈壁的腹地裏還有這樣一汪綠洲。雖然沒有人工維持的月牙泉那麼美貌,卻像一塊天然的碧玉,嵌在這漫天黃沙之中。
綠洲再往前些,倒著些被風磨礪的隻剩光禿樣式的石塊。旁邊有幾個焊在一起的集裝箱,想來這裏就是曾經的月氏神殿了。
我輕輕撫上腕上的玉鐲:月昔塵,這就是你曾護佑的國度嗎。
張教授的三個學生,一下車就拿著相機一頓狂拍。月氏,那是多遙遠,多神秘的一個國度。能考古這樣的現場得羨慕死多少同學。張教授也很激動,他一生研究敦煌文化,月氏也是敦煌文化不可分割的一個部分。
沙漠裏住宿條件有限,房間自然也是集裝箱改的。運輸不便,沒有一人一房的待遇。我和白靈一間,白大哥和張弈,教授和已經在現場的總指揮拚房,三個學生分別住在男女四人宿舍裏。
晚上,一行人在沙漠裏燃起篝火。煮了一大鍋泡麵,幾個小年輕爬到高處去拍延時銀河。
我在神識問月昔塵要不要出來。路上休息時候白大哥問我看過魂鐲,我也順勢和他確認了隊裏隻有他和白靈開了陰陽眼。
月昔塵逐漸顯出人形,坐在我身邊靜默的看著千年後的故土。
夜深,大家逐漸散去。月昔塵不發一言,起身拉起我的手往房裏走。到了故地他的靈體更加穩固,牽著的手與常人無異,隻是沒有一點溫度。
回到房間,白靈已經給床掛好了帳子,她在暖色的台燈下敲著筆記本,恍惚夢回大學宿舍生活。我扯了扯月昔塵和他商量能不能給白靈也念個啥平安咒,畢竟這地多少有些邪乎,整個自己人標簽總歸踏實些。
沙漠水少,胡亂洗漱一把,我就和白靈互道晚安。許是累了,剛上床時把魂鐲放在枕邊還覺得有些別扭,一會兒就睡死過去。
半夜我被一道雷聲驚醒,窗外好大一場雨。對麵宿舍亮起燈,跑出幾個男的女的把盆啊罐啊搬到戶外接雨水。月昔塵出現在我身邊,對著窗外的雨,聲音輕不可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