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各個角度的思考都能夠得出結論,那就是他們本來不應該打起來的,如果沒有康拉德的支持!”
他將自己製作的一把爆彈槍贈送給首位向他屈膝的子嗣,這既是一種無上的獎賞,也是在對另外一個幻想世界的觀察中,少數他願意去當做模板參考映照至現下的世界的一件事情。
“戰鬥,”佩圖拉博說,“的確是解決衝突的良好辦法。但你可否告訴我,你為何想要促成一場現實中的戰鬥?難道納爾尼之庭,還不夠你們滿足對戰鬥的需求嗎?”
“這不是一場戰鬥。”康拉德·科茲嘶嘶地回答,目送他的連長邁步踏進決鬥的場地。
“沒有人去阻攔他們嗎?”伏爾甘問。
“對,繆斯之子——是這個名字,對嗎?他們又不是太空野狼,為什麼是聞……”
“在這個過程中,康拉德的子嗣發現了異常嗎?”伏爾甘問。
他的話語是平靜的,但在這份毫不動搖的平靜深處,卻積聚著一種蘊藏甚深的質疑。
“聞?”羅格·多恩重複。
比如現在,康拉德·科茲不禁想要知道,如果他的戰士所佩戴的手甲並不是硬質的陶鋼甲殼,而是柔軟的白色手套,他是否會追尋尤其古典的禮儀,將手套摘下,輕蔑又莊重地拋在他與對麵的戰士之間。
“這是一場決鬥。”他輕聲說完了他的話。
在兩人的對麵,約百米之外的地方,福格瑞姆正在輕輕地關照著他的子嗣,費魯斯·馬努斯陪在他身旁,銀色的雙眼冰冷而鎮靜。
紫衣鳳凰說出一些徹莫斯本地人才懂的方言,不可否認的是,有些時候,各個軍團的確會將各自母星的語言當做加密的暗語來使用。
不論他說了什麼,泰雷瑪農都沒有受到鼓舞,那名善用雙劍的劍士頗具帝皇之子特色的俊美臉龐此時多少有些黯然失色之意,明淨的眼睛不如往常透徹而鋒利。
他還是握住了自己的爆彈槍,向著索爾·薩哈爾迎麵走來。
此時正是上午,奧林匹亞星係的恒星在一個適宜的角度將它的光芒投射到大地上。兩名即將參加決鬥的星際戰士之間的連線與陽光形成同等的角度,保證了最大的公平性。
這一次,一名鋼鐵之手第一連的阿維尼氏族老兵負責主持決鬥——鋼鐵之手對於個人榮譽的追求和維護眾所周知。
兩支隊伍則各派遣了一名協同者,作為儀式性質的輔助人員。
帝皇之子選定了他的朋友卡楊,夜鬼則委托了一名外形最為正常的繆斯之子——他的頭發遮住了耳朵,身上沒有奇怪的增生物,並且戴著麵具的臉的輪廓,也較為符合普通人類的定義。
“規則很簡單,”戰士說,“你們分別在百米、六十米、三十米、十米之處,用你們手中的槍,向對方進行一次射擊。如果有人在這個過程中倒下,他將被判負。在結束之後,基因原體佩圖拉博將為你們兩個人各自進行射擊精度鑒定,射擊水平更優異得勝。最後,不可攻擊頭部。”
三發子彈自然難以殺死,甚至傷害一個健全的著甲星際戰士,因此決鬥的規則,也進行了靈活的修改。
“第一槍。”戰士說道。
兩發子彈同時射出,在空中交會,並擦著彼此卷起的熱風而過。沒有人躲閃。爆彈在索爾·薩哈爾的左側肩甲上留下一個凹痕,泰雷瑪農則得到一發正中膝蓋的彈藥。
“我想他練習了射擊技術,”康拉德·科茲說,“嗬,如果給他們各自贈送一把槍支,夜鬼王庭將擁有整個星際戰士之中最優秀的射擊水平。”
馬格努斯、伏爾甘與羅格·多恩從不遠處走來,以他們抵達此地的速度判斷,馬格努斯還是帶著他的兄弟們一起進行了一次短途飛行。
羅格·多恩走到佩圖拉博與康拉德一側,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不要低估鋼鐵之手。”
“伱也不會有時間給上萬個戰士訂做爆彈槍的,我的兄弟。”伏爾甘說,想要拍一拍康拉德的肩膀。後者僵硬地忍受了這一舉動,並換來伏爾甘恍然大悟的歉意。
相距一百二十米,兩枚子彈從各自的槍口激發而出,泰雷瑪農更換了他的瞄準目標,這一發爆彈指向相對薄弱的腹甲。薩哈爾執著地再次射擊對方的膝蓋。兩個落點相互重疊,留下灼熱熔岩冷卻後的焦黑痕跡。
他們沒有為這次的中彈而有片刻的停步,繼續邁出腳步,向著對方筆直地靠近。
“應該會產生淤青。”馬格努斯做出了他的判斷,這名超自然能力大師沒有用一些額外的手段,去探查場上二人在厚實的陶鋼盔甲之下的真實狀態。這是不必要的。
佩圖拉博微微點頭,眉峰皺起,認可了馬格努斯的斷言。
隨著最後一步落下,兩名星際戰士同時走到了距離對方六十米的地方。他們身邊的輔助人員也跟隨二者一起靠近,雖然並沒有什麼需要他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