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除了正在擺弄一顆新的木球的莫爾斯,沒有人注意到他是何時進來的。
“你的軍團剛剛重建,就連我也對它十分好奇。”福格瑞姆說,“若不是要守些身為客人的禮節,我恐怕也正在你的戰鬥駁船上遊曆觀賞。”
“那又有什麼好看的,”康拉德·科茲意興闌珊,“我沒有設計它,那隻是一艘普通的艦船。我想要的榮光女王級……”
他看了一眼佩圖拉博,經過判斷之後,覺得此時觀眾甚多,絕非有話直說的好時機。
“……還需經由專業的天賦之人貢獻其珍貴的智力,以求最為精妙出彩的獨特設計。”
正在製造雕刻噪音的莫爾斯笑了一聲。他的笑聲強調了他的存在,並且繼而提醒了福格瑞姆另一件事。
紫衣鳳凰轉向佩圖拉博:“我們還是繼續聊聊方才的話題,你說,開幕式的演出希望由帝皇之子與鋼鐵之手來扮演?”
“身為本次的三流劇作家,我的原話,”莫爾斯說,“是我期待你與費魯斯出場。可惜佩圖拉博認為此事過多地勞煩了他親愛的兄弟,於是擅自改了我的要求。”
“你們可以拒絕。”佩圖拉博幹脆地說。
“嗯……”福格瑞姆捏了捏他的下頜,“帝皇之傲號中本就常常展開藝術彙演,若是劇本合宜,我著實期待能在你親自修建的劇院廳堂中著裝表演。”
他抿嘴微笑,雙眼明亮,“如此,我便有理由邀你親自勞心費神,為徹莫斯設計一座獨一無雙的大劇院了,帝皇的建築師。”
“我讚同。”費魯斯說。
在藝術話題之外遊離的伏爾甘加入對話:“我感到期待,兄弟們。”他誠懇地說。
“這提醒了我,”佩圖拉博說,“我要擴大奧林匹亞大劇院第一排的座椅寬度。”
“我可以幫忙。”他手邊的馬格努斯說,碰了碰鐵之主的手臂,“如果你需要的話,佩圖拉博。”
“我之後把劇本寫成文字,”莫爾斯繼續雕刻著他的木球,“我該練練手寫字了。至於擴寬座椅,就讓佩圖拉博用現實中的物理方式解決吧。所以,你的艦船上究竟有多少種阿斯塔特,康拉德?這間大廳有些太空曠了。”
“你的法夫尼爾·蘭恩,”康拉德掃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羅格·多恩,“你的阿爾特拉斯·諾米恩,”伏爾甘的泰拉裔戰士,“你的伊斯坎達爾·卡楊,馬格努斯,我看的是你不是佩圖拉博的手,還有……”
“……帝皇之子,你的問題太多了。你不該找上我,也不該質疑夜之主。”
身披與機械教大賢者紅袍類似之物的那個人——那個生物彎下腰,以古怪的口音說著哥特語,支撐它身體的金屬脊椎在地麵上遊動。它的紅袍之內,一些附肢撐出充滿危險性的尖銳輪廓。
金紫裝甲覆蓋身軀,同樣在背後用神經植入物鏈接著一些異肢的阿斯塔特,與其說是毫無畏懼,倒不如說更接近一種剝離情感的冷酷。他似乎對許多事情都不感興趣,然而他對眼前生命體不必要的試探,證明他的確心懷對某件事物的追求。
“你不屬於機械教,赫克薩凱瑞斯,”帝皇之子說,“也不屬於人類。但你的主人此時似乎尚未將基因種子植入任何有誌者人類體內。你是誰?”
“我是康拉德·科茲的奴仆,”赫克薩凱瑞斯嘶嘶地說,“是他忠誠的追隨者,而你,你闖入了我的主人分配給我的研究室,星際戰士。現在,滾出去。”
“我知道我是誰,赫克薩凱瑞斯。我也知道我在做什麼。在遺傳密碼中隱藏的秘密,是生命與血肉完美的終章,神聖的力量與至高的科技結合而來的藝術。你的存在,向我揭示了無上秘密的一角。”
不速之客鎮定地回答。
“我會向福格瑞姆與你的主人直接申請與你交流,我們的學術討論無需隱瞞。”
老血伶人沉默片刻,開口:“在你獲得許可之前,從我麵前消失,法比烏斯·拜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