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兒,你小子,趕緊的給俺們把這塊方了吧唧的石頭塞進縫縫裏頭去,俺知道這指定好使,能堵上,讓你丫的偷懶,等下斧頭大哥waaaagh回來了……”它一口能夠充分證明馬格努斯教育之失敗的地包天式低哥特語,對著一個蹦蹦跳跳的小子可勁兒使喚。
“我來了。”安格隆說。
“為了地黃!”大個兒綠皮猛地轉過身,突然想到什麼,往回一轉,悄悄吐掉嘴裏嚼吧嚼吧的彈性史穀戈,然後轉回來,“安格隆老大!”
“誰允許你在這兒嚼史穀戈的?不知道要……”
“是是是,老大,俺們這就抽個小子十一抽殺去,下不為例,俺明白嘞!”
“回來!”安格隆喊住他,“你和我耍什麼聰明勁兒?這次就算了,告訴我這裏輪值的紅穗老大呢?”
“不曉得嘞,剛見著他往回走去了,可能是那個什麼,什麼……什麼?”綠皮想了半天那個人類詞兒怎麼嘀咕,愣是沒憋出來。
“換班?”安格隆問,“那麼,我們在此等待。現行條例中,從外部進入界限之內的區域,需要禁軍的通行許可。你……你幹嘛呢?”
“這仨人誰啊?”綠皮包工頭暗戳戳地靠近了康拉德·科茲,“斧頭老大,這大個頭身上怎麼一股子那個啥的味兒,怎麼說來著,那個尖尖的,耳……”
“讓開,”科茲眉頭緊蹙,屏氣伸爪,步步後退,本就過大的幽邃黑眼進一步瞪大,憤怒地盯著綠皮。
這副表情放在科摩羅,足以令任何一名熟知血侯之名的靈族如墜幽都之底,若是在諾斯特拉莫,舊有貴族與黑幫可能已經開始下跪詢問,今日要上交幾分骨頭作為稅額。
但綠皮包工頭隻是伸出他髒兮兮的大手,放在這輩子沒洗過的頭頂使勁兒撓了撓,“你逃啥啊,俺又不碰你,斧頭老大可得不樂意,不對,你誰啊?還有這個黑色小蝦米,我聞聞,好像有點兒熟悉……”
“回到隊列中,哇卡啦·大大頭。”一道冷靜的聲音透過金盔傳來。
鷹盔嗡鳴,紅袍披身,一名禁軍大步抵達,頭頂紅穗如血流動。他甫一出現,綠皮就一改安格隆現身時的活力,蔫了吧唧,垂頭喪氣,無精打采地專心幹活去了。
莫爾斯能感受到,在金盔之後,這名禁軍正審視著陌生的康拉德·科茲,而即使不看盔甲上的紋樣特色,他給人的感覺也足夠熟悉。
“康斯坦丁·瓦爾多。”莫爾斯說,嘴角牽起一抹儀式性的假笑,“真高興重新見到你。”
他想到前些日子,在火鑄號外的宇宙之中,帝皇曾對他說,康斯坦丁·瓦爾多也是計劃的關鍵。
一名禁軍,即使是禁軍統領,萬夫之首,又為何能擔當此名?
“莫爾斯。”瓦爾多說,轉動頭盔,金麵直視黑袍之人。“你缺席了。”
“曾經。記得改換時態,統領。”莫爾斯毫不在乎地聳了聳肩,“你來檢查那台機器?”
瓦爾多微微點頭,幅度小到頭頂紅纓幾乎紋絲不動。
“引擎將置於空心山脈之底。吾主已為其設下束縛之所,”他看向跟隨在幾人之後的靈族飛艇,“此物不得靠近泰拉皇宮。”
莫爾斯掌心符文湧動,他打了一個響指,圖丘查隨即脫離飛艇尾端,一根似有還無的牽線繞在他腕部,如風箏長線般牽引在後。
“佩圖拉博呢?”莫爾斯問,“我聽說他在玄奇之城,不去找他?”
“不必。”瓦爾多回答,“與我同返皇宮,第四子已在廳堂之中靜候。安格隆,管好此地的施工戒律,勿忘規則。”
“如此嚴肅,”康拉德·科茲低沉一哼,“康斯坦丁·瓦爾多。又是對我的兄弟大呼小叫,嗯?”
瓦爾多不做回應,仿若未聞。
“走。”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