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心髒一顫，耳邊傳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嗯？李學子，我怎麼不知道，我怕狗啊。”
大事不妙，正主來了。
“咕咚。”
李柏咽下口水，艱難轉頭，一張皮笑肉不笑的麵容映入他眼簾，來人不是話題的主人公，他口中的裴二是誰。
裴殘烏眉頭一挑，鳳眸眼梢上勾，瞳子濃黑，“兩股戰戰？連路都不會走？”
每說一個字，李柏心裏越是打鼓，不是說他怕裴殘烏，而是這廝向來不吵架，以拳頭服人，他一介體弱書生如何打得過。
君子六藝，李柏騎射倒數第二，第一是那個叫金雲寶的胖學子。
更何況別人不知道，李柏可太清楚當時街口的實際情況了。
裴殘烏倒也不是生氣，李老二這張破嘴能編會道的很，前些陣子還說他好龍陽，編也不編得像點。
裴殘烏沉默的加大搭肩的力氣，捏得李柏臉色青白，五官扭曲，恍惚間他聽見自己骨頭嘎吱嘎吱響。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被嚇得兩股戰戰。”裴殘烏話裏有話的說到。
李柏眼角一抽，想起前陣子的丟臉事情。
前段時間東街口來了一隊說是異域的雜耍，李柏聽聞好奇前往觀看，結果到了地方就看到自己的死對頭。
——裴殘烏。
暗罵一聲晦氣，李柏沒了對異域人的興趣，轉身就要走，誰知那異域人帶來的狼突然失控，橫衝直撞正巧衝李柏而來。
當時李柏就被嚇得腦袋空白，站在原地睜大眼不知所措。
最後若不是裴殘烏飛來一腳將李柏踹開，一手扯著狼尾巴，一手揪著狼的後頸皮肉，硬是用蠻力將狼製服在地，恐怕李柏早已命喪狼口。
雖然那一腳差點把李柏腰踹折，回家躺了好幾天才好。
好吧，裴殘烏承認那一腳其中肯定是有私人原因的。
“還有你們——”銳利的眼神掃過，嚇得幾位學子往後退了好幾步。
金雲寶被目光掃得一抖，腦袋直搖，“我不是，我沒有，都是李學子說的。”
裴殘烏是他們學府出了名的厲害，君子六藝一樣不落的優秀，學子堆中絕對耀眼的存在。
人家還有個當朝大將軍的爹撐腰，有人羨慕，有人嫉妒，還有人仰望其光芒退避三舍。
李柏仗著有個丞相爹，敢對著幹成死對頭，他可不敢。
他爹就一破賣布的，有點小錢，這才把他含淚送進上好的學府，希望讓他長點腦子。
可他金雲寶生來就是要當米蟲的，米蟲怎麼會有腦子，他無聲呐喊。
李柏被他說的拉不下麵子，一咬牙拍開肩膀上的手，後跳一步，說，“裴二，你神氣什麼，下回月考我肯定壓你一頭。”
裴殘烏還沒說話，楚嗔忍不住了，站出來拿扇子指著李柏，不屑一顧，“切，學府裏誰還不知道你考不過裴兄。要我說，你還是少做白日夢。”
“你。你你你。”李柏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我我我我什麼我，李老二，你現在怎麼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楚嗔白眼一翻，懟道。
“你！”李柏一甩衣袖，“伶牙俐齒，君子懷德，不與你計較。”
楚嗔簡直要被他的話氣笑了，“還懷德，快收收你的尖嘴薄舌吧，李懷德。”
“楚嗔，你不要欺人太甚。”李柏的狐朋狗友其中一位看不下去了。
“我便是欺人太甚你又如何？你當如何？”
白玉骨扇展開一副靈鹿含珠的畫，楚嗔遮住麵頰露出一雙狐狸眼，“沒揍你就算你今日黃道吉日。”
簡直是伶牙俐齒極了，那位嗆聲的學子臉色比衣鋪裏的花布還多彩。
“嘁。”
楚嗔嘴皮一掀，吐出一口嘲諷的氣音，“靜坐常思己過，閑談莫論人非。夫子教的君子論都學狗身上去了。”
“更何況，某些人還是造謠生非。”
眼神似有所指的睨向李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