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彙集在那人身上,隻見他身形魁梧、氣宇軒昂,行禮間盡顯忠勇之誌。
原來是沈賀,兵部從五品員外郎。
梁衡帝稍一思忖,沈家從前朝起就是名門望族,近年來有些蕭條。沈賀想必是懷著重振門楣的心思,隻要他能力足夠,也是一個可用之人。
“朕記得你在武庫司任職,也能行軍打仗嗎?”梁衡帝饒有興致地問。
“回皇上,臣平日主管武器製造,軍隊操行之事略通,兵書亦曾熟讀。”沈賀回言。
“那麼,就是你了。”梁衡帝手一指,“朕封你為輕車督尉,領兵增援何大將軍,明早出發。”
“是,臣定當不負所望,達成使命。”沈賀謝恩。
百官退朝,各自回家。
梁衡帝迫不及待地擺駕長樂宮,要去看看懷妍醒了沒。
剛進門,隻見殿中一片寂靜,宮女太監們都跪在地上。
梁衡帝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走進內殿,果然,她如同一片枯葉般靜靜地躺在被褥間,沒有一絲生機。
”不······“這不可能,他搖了搖頭,肯定是太過勞累產生的幻覺。
他輕輕地喚她:“懷妍,別貪睡了,快醒醒。”
床上的人兒卻一動不動,平日如玉般的膚色變得像蠟一樣黯淡無光。顯然是魂歸仙鄉,空剩軀殼。
“快傳太醫。”梁衡帝環視一周,憤怒地發問:“這殿中怎麼一個太醫也沒有?”
李殊戰戰兢兢地回話:“宣妃娘娘一大早就派人來,說是今日宮中例請平安脈,把太醫們都帶走了。”
梁衡帝氣道:“蠢材,你就不知道留下一個嗎?”
李殊默然不敢答,隻是不停地磕頭請罪。
梁衡帝再三呼喚懷妍的名字,去探她的鼻息,可是床上的屍體還是漸漸僵硬。
他眼中的的淚流了下來,雙手捂住眼,喃喃道:“晚了,去請欽天監吧。”
***
欽天監進殿,看到皇帝正用手絹擦拭著娘娘的手,臉上的表情既悲傷,又含著癡狂的微笑,就如同一個將要殉夫的女子臨死前的樣子。
欽天監不敢相信自己在皇帝的臉上看到了這種神態,趕緊出言打斷:“臣來遲,請皇上恕罪。
”你來得正好,幫我看看,我和皇後何時下葬為好?”
欽天監心一驚,趕緊跪下,他莫不是耳朵出了問題嗎,聽見皇上喚長樂宮娘娘為皇後,這倒還正常,說不定皇上早有此意。可是皇上說他自己也要下葬?欽天監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急中生智,回複道:“西北戰事未平,皇後娘娘宜先用冰棺封存,待四方安定再行葬禮。”
梁衡帝聞言似乎清醒了一些:“是啊,還有戰爭。”
欽天監偷覷了一眼,又補充道:“至少要等小公主滿月以後。”
梁衡帝猛然驚覺,是的,他和她還有孩子,怎麼能不等孩子長大就隨她而去呢?
“你說的對,還有小公主,朕要親自看著她長大。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長樂宮中停放著娘娘的冰棺。
梁衡帝抱著小公主,對冰棺裏的人說:“懷妍,你看我們的孩子多可愛呀。朕給她取了名字,叫昭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