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燈火明照,幾個產婆忙得滿頭大汗。
“快,再端些熱水來。”為首的一個急忙忙指揮。
另一個俯在床邊,捏著產婦的手,想使她保持清醒:“娘娘,你再用點兒勁,快出來了。”
產婦卻是麵色蒼白,昏了過去。
顧不得尊卑禮儀,產婆們掐人中,紮指尖,大聲呼喊,都沒能使虛弱的娘娘醒來。
幾人麵麵相覷,為今之計隻能請太醫設法施針。
“你們在這守著,我去請皇上的聖旨。”門外太監李殊聽得動靜,趕緊快步趨行,到升樂殿相報。
行至寧德門,迎麵就遇到了宣妃娘娘的儀仗。
“娘娘吉祥。”
李殊手拿拂塵,極快地向宣妃行完禮,就想開溜去見皇帝。
“站住。”
宣妃眉毛一皺,手一揮,隨行的太監和侍衛動手去攔。
李殊深知自己之舉關乎龍裔的生死,不敢久留,於是拔腿就跑,直衝衝地闖進了升樂殿。
升樂殿中,皇帝正與幾個官員連夜商議糧草補給的諸多事宜,見太監李殊突然不宣而入,大家都明顯一愣。
“皇上,長樂宮娘娘昏迷,請您速速前去看望。”李殊看了眾人一眼,鼓起膽子跪言。
“擺駕。”
梁衡帝滿臉憂急,起身將要去往長樂宮。
兵部張尚書麵有不悅,上前行禮道:“今前線戰事緊急,是以皇上召臣等連夜籌謀。臣聞婦人生產,艱難久不誕者常有之。望陛下以大局為重,國事為先。”
李殊聽了這話心裏著急,去晚了長樂宮的娘娘估計難以活命。可張尚書的話也沒錯,戰事緊急,就看皇上如何決斷了。
果然,皇上露出猶豫之色,眼一閉下了決心:“李殊。”
“奴才在。”
“朕命你全權負責此事,但有所需,均可調配,務必保娘娘和皇子平安。”
梁衡帝安坐在了龍椅上。
“是,奴才告退。”李殊匆匆退下,又趕忙奔向長樂宮。
長樂宮外,太醫們已經排隊等候,卻又守著禮節,未經準許不敢進去。
“還愣著幹什麼?皇上旨意,一定要保住娘娘和小皇子的性命。”李殊朝他們喊道。
太醫們全部進去之後,李殊才注意到了宣妃娘娘也在廊下。
“好個忠心的奴才呀!”宣妃娘娘似笑非笑地說。
“娘娘謬讚了,此處人多手雜,還請娘娘回宮靜候。”李殊上前行禮道。
“大膽奴才,你是在趕我走嗎?”宣妃麵有怒色。
還未等她說完,殿中就傳來了動靜:“生了生了,是個小公主。”
宣妃聞言滿意一笑,也顧不得和李殊計較,命人推開殿門就要往裏走。
李殊趕忙跟進去。
隻見孩子已經用皇室專用的錦緞包好,蝴蝶香草紋,李殊打開一看,是個公主沒錯。
轉頭望向床帳裏的產婦,還未醒來。母女平安,李殊稍稍放下心來。
他抱著公主,對宣妃說:“公主降生,梁國之喜,娘娘既已親眼見著了,還請回吧。”
宣妃雖然仍有不甘,但心想:這也不過是一個公主而已,自己還有一個皇子呢。便擺駕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