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鶴江受鶴江所托,果真來到了玉塵殿。
然而同行的還有一人,正是楚千山。
行雲尚一早便在梨花林中等待,他原本正仰頭瞧著片將落未落的梨花發呆。
忽聽動靜,耳翼微動。
便得知來人有他,不免在心中冷笑一聲。
行雲尚在二人踏進殿門時終於轉過身來。
他先是對浮雲禮貌笑了笑,而後看目光轉向楚千山。
出口語氣雖然也很客氣,但看向他時麵上卻頗有些冷淡之意。
行雲尚帶二人來到樹下玉石方桌麵前,抬手一請。
“師姑,城主,還請坐。”
楚千山和浮雲朝他頷首,坐下在他對麵。
行雲尚借著坐下斟茶的功夫,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二人動作和神情。
瞧著楚千山被浮雲攙著坐下,麵上有些蒼白,眉間含著幾分愁容和鬱色。
而浮雲看上去與尋常無異,靈息平穩,氣田內沉。
看著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且眉間除了愁容焦慮並無病色。
行雲尚斟完茶,剛一將目光收回。
下一刻就聽見楚千山捂著胸口,壓抑著輕咳了幾聲。
浮雲有些擔心的伸手輕拍他的背,一邊道。
“師兄,昨夜你體內魔息剛除,本叫你好好休息別來偏不聽,傷勢加重了可怎麼辦。”
楚千山擺擺手,又壓抑不住捂唇咳嗽了幾聲。
行雲尚看著他的模樣不似作假,應當是真的受了傷。
可這魔息造成的傷絕非師尊所為,師尊他從未墮魔。
行雲尚抬眸掩蓋好情緒,看向楚千山麵上似關切般的詢問。
“城主受傷未愈,若是難受不如先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情麻煩師姑轉告便是。”
楚千山聞聲看向他,腦海裏不免就想起信雲煙來,眸底閃過些愧疚之色。
“不必了,此事有關雲煙安危,我必須前來與你們一同商議。”
行雲尚本來也就是說個客氣話,聽他這樣講便也不再勸。
隻抬手主動將斟好的茶推向他。
行雲尚雖說看出了他的愧疚,可心底對楚千山的防備倒是絲毫不減。
師尊那日前往與魔族碰麵救人時,分明是楚千山怕生事端,與師尊講要帶著人後方支援。
可偏偏卻又在一切都快要結束時,楚千山才領著人姍姍來遲。
且一來人群裏頭便出現了嚴無雙和客容,氣勢洶洶的指認師尊投魔傷人。
更是將他身患碎魂凝煉咒的事情公之於眾。
而楚千山呢,他非但不信任師尊,還和其他烏合之眾一起要逼他服下催咒丹液。
這一點實在反常,叫人不得不懷疑他是否對師尊別有用心。
楚千山見行雲尚推來杯盞,垂眸盯著裏頭微蕩的茶水。
他伸手接過,扣住杯壁的指尖微有些顫抖。
“我就知不對,太不對勁了,那日我就該察覺到的,一定是我害了雲煙。”
行雲尚聽他說完,眼底淩冽之意一閃,眸光也冷下幾分。
浮雲一頭霧水,有些沒反應過來的側頭看他。
“師兄,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你害了雲煙?”
楚千山皺眉,將手中茶盞鬆開,深吸一口氣看向二人。
“那日我從南部返城的客容那裏得知了城中修士被俘之事,考慮許久後當晚喚雲煙金玉殿內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