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中,信雲煙堪堪扶著牆這才站穩身體。
一陣陣的眩暈感和耳鳴聲中,他扶額單手撐著牆麵緩緩往前摸索著走去。
渾身經脈猶如被撕裂般的痛楚叫他猝不及防停下腳步,彎下腰猛嘔出一口血來。
信雲煙微蹙了下眉,迅速服下龍血丹伸手在胸膛幾處靈力大穴上迅速點了幾下。
借著再次湧出嘴角的血液將體內那股不斷作惡的魔息逼出。
並在魔息妄圖逃竄的瞬間指尖燃火將之焚盡。
信雲煙合眸背靠著牆緩了緩。
待疼痛平息些許,胸口起伏也逐漸放緩,這才緩緩睜開雙眸。
片刻後信雲煙借著指尖微弱餘火的光芒,抬手將赤火朝身後某個方位一擲。
漆黑的暗室中頓時亮起盞盞燈火,明亮的火光映照出他此刻蒼白異常的麵色。
淺淡的唇色被溢出唇角的鮮血浸染,已是十分虛弱的模樣。
信雲煙抬眸環顧對自己而言十分熟悉的暗室。
如今他不在別處,正是趁著金域城眾人還未回歸,搶先一步回到了玉塵殿內。
此次該是他最後一次回來,有些東西必須得帶走。
而有些東西,他也得提早為行雲尚留下。
信雲煙抬手將所有煉丹器材收進血鐲空間內,眼神迅速在桌上大大小小不同名稱的靈力匣中掃了一遍。
大約半月前他就已經將自己煉製過的丹藥按照功能分類裝好並且留下了靈力禁製。
這靈力禁製隻有行雲尚能夠親手開啟,隱匿在丹瓶上的名稱也隻在開啟後才會真正顯現。
在確保沒有遺漏後,信雲煙往地麵隱匿著的陣法上注入了一抹自己的靈力氣息。
並在靈力中留下一句簡短的話。
他相信,隻要行雲尚察覺到自己刻意留下的一道靈力氣息,就一定會順著上前查探。
信雲煙抬手熄滅了暗室中所有的燈火,暗室內重新變得漆黑一片,寂靜得悄無聲息。
可就在他轉身決定離開的瞬間,卻忽然間不自覺頓住了腳步。
信雲煙站在原地,低垂眼瞼糾結片刻,緩緩捏緊雙手指節。
最終他歎息一聲,身影一晃便來到了偏殿之內。
此刻殿內無人,唯有未熄的香爐在徐徐飄香。
鼻尖嗅到的甜絲絲梨花沁香和沉木的混合讓信雲煙微有些怔愣。
他總覺這味道沒來由的熟悉,卻又不知道自己曾在何處聞過。
這可以算是信雲煙幾年來第一次進入行雲尚的房間。
信雲煙抬眸環顧青年平日中的居所,屋內擺設如行雲尚這個人一般利落整齊。
忽然間,信雲煙的目光被擱置在桌上的一隻碧色狹長玉匣吸引去了目光。
那玉匣開著,露出其中一支細長木作之物。
他抬步走近,彎腰小心將玉匣拾起橫握掌中。
信雲煙無言,垂眸看著裏頭靜置的一隻紋路圓潤精美的金絲楠木簪子略微出了神。
簪頭上刻著小小兩個字,信雲煙唇瓣微顫,下意識將之念出。
“守安。”
在將其念出口的瞬間,信雲煙的唇角先是微微勾起淺淡笑意。
以簪贈君,歲歲守安,共之白頭。
而後他唇角的笑意逐漸苦澀,眼瞼也跟著泛起些紅來。
信雲煙垂頭,自言自語般喃喃低罵一聲,真是個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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