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舊強撐著不讓自己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昏厥過去。
突然之間,一陣劇烈的失重感襲來。
信雲煙強撐起精神眼神清明一瞬,在兩人從瀑布中朝下跌落的瞬間將少年緊緊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黑袍如蒼鷹展翅般向上猛然張開,男人的背部卻朝下以極快的速度跌入了可怖的深池當中。
在背部與池水相撞的瞬間信雲煙渾身劇烈一痛,幾乎是在同時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
冗長的寂靜與黑暗後,信雲煙緩緩睜開了雙眼。
入眼是一望無際的茫茫雪原,天上的滿月皎白如明珠,靜靜掛在天幕。
遠處有座獨自佇立在風雪中的殘破孤城,唯有星星點點的燈火閃爍。
而他正獨自坐在一塊平坦的石塊上,上麵的雪已經被掃盡了。
自己好像是在這裏等誰,一直都在等,等了很久很久。
可是那人卻始終沒來。
記憶開始變得有些混沌,信雲煙伸出手下意識的揉了揉眉心,卻粘上了滿手的鮮血。
他聽見自己在低低的苦笑,口中呢喃。
“尚兒,不是與我說好了嗎。”
身上變得越來越冷,難以忍受的疼痛自心口蔓延上四肢百骸,不知是怨還是恨。
信雲煙艱難的著坐直了身子,緩緩仰頭望向天邊那輪明月。
“騙子。”
我就要離開了,你為什麼還不來,不是說最喜歡我嗎。
有淚水濺落,夢境瞬間被擊得支離破碎。
......
“師尊!”
信雲煙緩緩睜開濕熱的雙眼,他看不清麵前之人,視野裏是如同一片水霧般的模糊難辨。
恍惚片刻他沉默著抬起手臂遮掩住了麵容。
行雲尚焦急的跪坐在信雲煙身旁朝他體內源源不斷的輸送著自己的靈力。
見他醒來本是欣喜萬分,下一刻卻注意到了從信雲煙眼角滑落的滴滴淚水。
男人的麵容本就生得極其好看,被水粘濕的青絲如瀑般散開在腦後。
雙眼被一隻抬起的手臂緊緊蒙住。
在他修長白皙的頸間喉結因情緒波動而上下滾動著,平日裏淡色如水的唇瓣也被抿得生生添上了一抹血色。
脆弱得好像一碰就要碎掉了。
當這一幕盡數落在行雲尚眼中,他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看著師尊落淚他既茫然又心疼。
有一種奇怪的直覺在腦海中不斷提醒著他,師尊一定是因為他才哭的,可是為什麼?
信雲煙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就好像壓製在心底隱匿角落處的閘口忽然間被人給用力撞開。
有太多太多無法解釋的痛楚和情緒在心中積壓,尤其在經曆了兩次模糊卻又異常深刻的夢境後變得明顯外露。
他努力克製著不想在行雲尚麵前露出自己更多脆弱的一麵。
在深呼吸了幾次之後用手將臉上的淚水擦拭幹淨後,信雲煙的表情又重新恢複了平日的沉靜。
行雲尚看著他的模樣,不知為何卻更加難過了。
“師尊,您還好嗎?是不是哪裏還痛?”
信雲煙搖了搖頭,在少年細心攙扶下緩緩站起身來,微不可查的皺眉忍著痛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