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信雲煙自己倒不覺得有多疼,隻是在看到少年查看自己傷口時那仔細而又小心的動作。
心底最深之處忽地輕輕抽搐起來,爬上細細密密的疼。
他麵上難得露出有些茫然的神色,但也僅僅隻是一瞬,而後便斂眸將眼底一閃而過的動搖掩下。
喉嚨幹澀而又腫脹,信雲煙盡量壓製著內心翻攪的莫名情緒對少年道。
“我無事,你先回去幫你師姑他們,這東西隻是暫時藏起來了等下肯定還會再來。”
“我不要。”
“聽話雲尚,為師去斷了這物的根筋後立馬就回來找你們。”
行雲尚終於願意出聲回答他,開口卻仍是態度強硬的拒絕了他的請求。
“我、不、要,師尊去哪雲尚就去哪。”
信雲煙看著少年倔強的雙眼,有些無奈的捏了捏眉心。
可不給他勸說少年的時間腳下草甸便再次劇烈晃動起來。
這邊浮雲眼看著屏障前原本密密麻麻遮擋住視線的草藤忽然間如潮水般紛紛褪去,訝然的收手撤回屏障。
她抬眸就見信雲煙二人依舊安然無恙的站在遠處,還未來得及心中喜悅。
下一刻便瞳孔緊縮,眼睜睜看著一柱極其龐大的水流自信雲煙和行雲尚身後草甸中倏然騰起。
又如怒濤般猛然朝二人頭頂落下。
而他們就這般眼神平靜的對望著彼此,站在原地竟是絲毫沒有要躲開的意思。
浮雲和鶴江見此皆嚇得瞪大雙眼,朝二人大聲呼喊起來。
“雲煙!!!”
“尚兄!!!”
信雲煙與身旁倔強的少年快速對視一眼,迅速將手牽緊。
“走吧,去消滅根源。”
行雲尚眼神堅定的回望著他,唇角終於願意勾起一抹獨屬於少年的青澀笑意。
“好,我跟著師尊。”
下一刻二人身影便被滾滾水流吞沒,卷入了草甸下的未知深水中。
待浮雲焦急趕到二人消失之處時已經太晚,草甸閉合再尋不到那二人的身影。
她有些懊惱的抿唇不語,身後卻忽然傳來少年有些擔心的聲音。
“師傅,您沒事吧?”
鶴江好不容易追上她,看浮雲情緒失落便開口在她旁邊邊喘息邊安慰道。
“我覺得像尊者那樣厲害的人是不會失誤的,這樣做也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何況尚兄也陪在他身邊不會出事的。”
浮雲聽他說的話心裏稍微寬慰了些許,但還是十分擔憂的看向了二人消失之處。
“但願如此,若是雲煙出了什麼事情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鶴江見她難受正準備再安慰兩句,卻突然想起些什麼,回過頭朝他剛剛跑來的方向看去。
原本那裏先前還站著一人,可此刻卻是不見了。
聽見少年輕咦一聲,浮雲偏頭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問。
“怎麼了?”
鶴江手指著那處示意她看,“奇怪,蝶花導師剛剛還在那裏的,怎麼就不見了。”
此時另一邊。
被冰涼窒息的水流包裹住全身的感覺並不算好受,但好在這次的洪流並沒能將他們二人緊緊相扣的雙手分開。
時間一長缺氧的窒息感便悄然襲來,信雲煙眼前開始逐漸發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