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雲煙意識回籠時正身處在一片雪原當中。
周圍寒冷呼嘯的風雪叫他頭腦稍稍恍惚了下。
身上一襲白袍被風刮得呼呼作響,寒氣直往裏鑽。
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在他腦海中變得尤其模糊,抬手看了看手裏握著的東西。
是一株釋放著柔和火靈力的浴火鳳蓮花苞。
對了,他想起來了。
自己是多日前奉父親歸靈峰之命幫歸雲丹閣到一處秘境中去尋找這株稀缺靈藥的。
隻是未曾料到這株鳳蓮花苞被秘境中一隻黃階靈厄水蛇所護。
讓修為玄階三段的他費了很大一番周折才將其順利取回。
出去時恰逢秘境入口移位又在裏頭多徘徊了將近十日用來尋找出口。
這一番折騰下來比預計的歸期足足晚上一月有餘。
眼下竟已是年節前夜了,耽擱了這麼長時日父親和兄長一定很擔心吧。
他得盡快回家去。
走了一會兒,他已經能看到前方風雪中隱隱綽綽的燈籠光芒。
行至家門外,他盯著院牆外掛著的隨風輕搖的火紅燈籠有些出神。
雖然溫馨但總覺得有哪裏不對,有些太安靜了,今夜分明是除夕。
以往記憶中無論何時都十分熱鬧的歸雲丹閣此刻卻靜得出奇。
沒有鞭炮聲,也沒有歡聲笑語。
信雲煙心中一悸趕忙將浴火鳳蓮收起,掀起衣袍推開大門急急走了進去。
環顧院內一切信雲煙渾身都僵住了,麵上血色盡褪腳步踉蹌著朝裏跑去。
懸掛閣樓屋簷上的紅色燈籠原本是為了慶祝年節一家團聚的喜慶,此刻卻變得詭秘異常。
伴著耳畔呼呼作響的風淒涼的在空中掙紮晃動,將熄不熄。
經過的地麵和路邊殘缺不全的石燈上到處都濺了紅,斑駁的血跡還很新。
越往裏走血腥氣就愈發濃重,一縷魔息突兀竄入了信雲煙的鼻腔。
他當即瞳孔緊縮,伸手將腰間故月抽出。
不安和焦急使胸中心髒的跳動聲如擂鼓般咚隆作響。
信雲煙持劍用力一腳將閣樓大門踢開向內呼喚。
“父親!兄長!”
沒有回應。
入眼門內的場景卻如同一盆冰水當頭潑下,信雲煙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耳邊嗡鳴聲劇烈。
手中的故月差些沒拿穩就要掉落在地。
屋內桌椅擺設一片淩亂,殘軀斷臂和濃重的血腥氣猶如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入了他的肺腔。
攪得他胸口鈍痛渾身顫栗著無法呼吸。
歸靈峰正氣息奄奄的倒在牆邊,胸口上還插著一支冰凝的魔刃,身子底下是一片血泊。
不知是因傷口凍結還是血已流盡,血已經不再往外淌了。
信雲煙頭腦一片空白的步步來到父親身前緩緩蹲下。
顫抖著手想要試著把插在他胸膛上的冰刃取出捂住傷口。
歸靈峰卻在此刻緩緩睜開了眼,往日裏溫潤有神的黑眸開始逐漸變得渙散。
信雲煙看得出這是人之將死的征兆,他將快要溢出眼角的淚拭去。
就聽歸靈峰嗓子裏發出一陣極其細微的聲音。
“煙兒,是你嗎...”
信雲煙強撐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父親,是我是雲煙回來了,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還好... 你回得晚,快走...他還在這。”
歸靈峰用盡氣力掀起眼皮示意他看向第二層閣樓。
信雲煙順著視線轉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