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更貼近了解師尊的話就得加快追上他的步伐，這麼一想少年混身便充滿了鬥誌和動力。
與少年不同，眼看著屋外天色漸晚昏暗的主殿中卻遲遲沒有點燈。
男人壓抑著痛苦的沉重呼吸聲抬手在主殿外設下結界隔絕聲息。
視野一片漆黑中信雲煙摸索著從浴桶旁的屏風扯下件衣服裹住身體。
顧不得背後被水粘濕的長發艱難扶著屏風邊沿起身一步一踉蹌朝旁邊最近的桌子盡力挪去。
桌上有微弱的燭火燃起，昏黃火光映照下男人此刻麵上血色盡褪的模樣顯露無疑。
因將才動作匆忙胸口大片蒼白的肌膚暴露在外，數支血色脈絡順著胸口向上快速擴散猶如樹根般蔓延開來。
信雲煙悶哼一聲渾身冒出冷汗，時隔數月詛咒對他身體的傷害又加重了許多。
這回血紋竟差些爬上他的脖頸，看來自己離大限將近的距離已經算不上遠了。
他無力的將腰側依在桌邊，用顫抖的手給自己斟了杯茶水仰頭一飲而盡。
冷茶下肚讓他有些不適的皺了皺眉，身上燒灼難忍的痛楚卻因此略微減輕了些。
那個帶著火靈血玉如同暖陽般闖入他視野裏的孩子，卻也同樣突兀的將那段自己曾深藏於心底的蝕骨過往重新喚醒。
恍然如歸雲落當初在他耳畔冷笑惡語，你終究逃不過的。
“是啊，逃不過的。”
信雲煙回過神苦笑一聲總歸是天意難違，疲憊的揉揉眉心讓身體緩了片刻後腳步虛浮著走向床邊。
至少在自己臨死前得將那個孩子帶出師才是。
劇痛很快蔓延開來席卷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五髒六腑好似都被翻攪燒灼。
胃裏的惡心感隨著頭痛不斷攀升，信雲煙虛弱的將頭趴在床沿外幹嘔起來可除了喉頭的腥甜什麼也吐不出來。
每年詛咒威力加重時便會這樣，這種不定時的痛苦帶給他的折磨倒也已在年複一年中成為一種習慣。
甚至能叫他從深深的自責中獲得些許扭曲的安慰。
三千青絲垂落，信雲煙用右手緊攥住暗色的床簾骨節分明的白皙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對抗著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和體內愈加難以忍受的疼痛。
“歸...雲...落。”
神誌混沌間他喃喃喚出一個名字，而後一遍又一遍的念著直到嗓音嘶啞。
直至昏睡之前聲音中盡都帶著刻骨銘心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