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不到行雲尚從一夜的凝神靜修中脫離出來。
感覺到渾身由內而外的神清氣爽洗漱後換上一身白色衣袍係好緞帶便推門徑直朝著梨園而去。
淺淡的晨光自雲霞中播撒些許,依稀顯出一個正背靠著梨樹抱胸淺眠的筆挺玄色身影。
那人麵容如往常般隱沒在鬥笠之下,今日卻換了件衣襟極高的黑色玄衣幾乎要將那段修長脖頸整個攏住。
行雲尚下意識放輕腳步,在距離男人十米開外之處停了下來。
不是他的錯覺,師尊每次看起來真的好累,他應該晚點來的才是。
可警覺如信雲煙又怎會感知不到方才正向自己靠近的那股氣息,他睜眼微揚起頭就見前方少年正站在逆光處呆呆望著這邊。
也太懂事了,他不由輕笑一聲不再依靠樹的支撐,站直身體主動向少年走近了些。
“過來吧雲尚,為師沒睡。”
行雲尚聽到他的呼喚睜著雙欣喜的黑眸巴巴便一路跑了過來。
“雲尚原想著早些過來不讓師尊久等,卻不知師尊早就在這裏了。”
“嗯,為師想起有件事要做就先來了,還有這個。”
信雲煙說著就從玉鐲空間內取出一柄漆黑長劍遞給他。
“是給雲尚的嗎謝謝師尊!”
行雲尚激動瞪大雙眼,屏息雙手捧著小心翼翼的將劍接過,又用指腹細細在光滑的鞘身上來回撫摸恍若將其視作珍寶。
這是師尊親手送給他的劍,一想到此行雲尚便抑製不住的彎起唇角。
“抽出來吧,瞧瞧可能使得順手?”
少年點頭毫無城府的將劍抽出橫在眼前,雪亮削薄的劍刃猶如一麵鏡能清晰映出他的麵容。
心緒微動間行雲尚下意識抬腕在空中挽出一個十分好看的劍花。
信雲煙在一旁抱胸看著鳳眸微眯,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以少年十六歲的年齡來講應是持劍時日不多,可就他方才持劍姿勢來看已是極為標準。
且挽出的劍花行雲流水中裹挾著一股常人難以察覺到的劍意。
這絕非是十年半載就能達到的水平。
“師尊。”
少年卻已經完全沉浸在剛收到禮物的欣喜之中以至於絲毫沒有察覺身旁男人略帶審視的目光。
他將劍收回鞘內問,“這柄劍有它的名字嗎?”
信雲煙搖頭,“此劍是為師早年偶然所得,因身邊已有故月所以一直被擱置著。”
“現今既然你已經是它的主人便由你來為其命名吧。”
故月似是對主人說的話感到十分愉悅,極有靈性的在他腰側顫了顫劍身如同孩子在向別人宣示自己的主權那般得意。
信雲煙無奈用右手輕拍兩下它的劍柄輕聲道了句,“故月別鬧。”
“歸月。”
行雲尚低頭仔細摸索著劍身,信雲煙有些沒聽清抬眼詢問。
“什麼?”
少年揚起笑容目光灼灼,“這把劍以後叫歸月。”
他也不知為何這個名字會在腦海深處如此熟悉,隻是奇怪的感覺本應如此。
“不錯,歸月能否在你手中變為一把好劍又能否生出靈智就要看日後你對劍道的領悟深淺了。”
信雲煙話到此停頓看他一眼像是在思考些什麼,片刻後朝少年開口道。
“雲尚,你往後退開十步。”
行雲尚不知所以的握著劍聽話往後退去,就在他即將踏出最後一步時腳下卻倏然一懸猛地踩了個空。
瞬間就像是觸碰到玄奧的機關般周圍景象迅速支離瓦解。
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屏障從地麵驟然升起攜帶著邊沿的滾滾烈火凝作密不透風的圓形結界將行雲尚整個圍困在中間。
“師尊?”行雲尚隻是有一瞬間的訝異卻也很快平靜下來。
抬眼環顧四周,結界已經形成且完全遮擋住了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