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身體緊貼得毫無縫隙,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需求,可不知為何,他始終隻在入口處磨蹭,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頃刻之後,他的唇舌驟然離開她的唇舌,和她拉開了些許距離,由上自下俯瞰她。
麵色潮紅,散亂的發絲濕噠噠地黏在腮邊,她急促地呼吸著,極度的幹渴令她看起來神誌不清,gou引似地舔了舔剛剛遭他蹂躪過的紅唇,舔得唇瓣越發晶瑩閃亮。
這是她前所未有的媚態橫生,是他未曾見過的她的狂狼撩人。
他停滯不過兩三秒,於她而言如同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手臂搭在他的背上胡亂摸著,身子亦胡亂地蹭動,不成句的詞語隨著劇烈的喘息破碎地出口:“難受……嗚嗚嗚……我要……給我……”
她扯著他,小聲地啜泣,聽起來十分惹人憐惜。
顧質明白她此時的痛苦,而且痛苦的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可他的腦中思緒紛繁,尤其那些刺目的畫麵,一一閃現。
她被那個段禹曾抱在懷中;他在公寓樓下等了整整一個下午,親眼看著她和那個段禹曾攜手下樓……
他試圖甩開這些。
這是對她的不信任。這種不信任的感覺,仿佛五年前的場景重現,五年前當他看到她和杜子騰親密的照片後,他一時失去理智而造成的嚴重後果,他承受不起第二次。
即便他一次次捧出真心試圖感動她、捂熱她,換來的仍舊是她的謊言,他也不願意再像五年前那樣,親手毀掉對她的信任。
可是,他無法不生氣,他急需得到確認,好平複他停止不下來的惱意,好安撫他躁動不安的心。
“你要的人是誰?我是誰?”
他的嗓音嘶啞,薄唇在她唇邊逡巡,似有若無地吻著,一眼不眨地凝注著她。
她的眼裏蒙著濃濃的霧氣,意識已經完全被藥物控製,根本無法思考。所幸,無需思考,幾乎是條件反射,她撲騰著兩條腿,軟軟糯糯地喚他:“阿質……唔——”
喚出口的下一秒,她的呼吸一滯,刹那被他突然闖入的一貫到底剝奪了聲音。她檀口微張,許久無法合上,搭在他背上的手摳進他的皮肉裏,失神地對視著他濃黑的眸色。
車內在兩人目光的膠著中極度安靜。
安靜中,他沉聲問:“你還是想離開我?”
問話鑽進她的耳中,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茫然。
他忽然開始凶猛地動作,於她快要陷入迷亂之中時驀地停下,鉗住她的下頷,迫使她看著他:“你想帶著兒子離開我,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漿糊般的腦子,終於因為他的這句話帶出一絲清醒。她猝然愣怔。而他從最先的快速攻城略地,轉入她最受不了的九淺一深。
“你無需賭上自己的聲譽對媒體製造我們的緋聞,不值得,和戴莎離婚,我心甘情願。”
“誤會你和杜子騰,是我的過錯。”
“你瞞著我,讓我差點失去小顧易,我不怨你。”
“我承認,我耍心機逼你和杜子騰離婚、騙你結婚。”
“我也承認,我逼你承認小顧易,不僅是因為心疼你隱忍得辛苦,更是存了私心,希望你能顧念小顧易,安安分分留在我身邊。”
“你偷吃避孕藥,我可以裝作不知道。”
“我自私,明知你還在籌謀地逃離我,我就是不願意放過你,想盡方法綁死你。”
“甚至剛剛從封奇那裏得知你搜集TK的股份,我說的也是真的,隻要你告訴我你想要,我就可以給你。”
“可是,如果你想帶著我們的兒子和其他男人雙宿雙棲,你想都別想。”
九下,九句話,一下一句,一句接著一句打擊著戴待。
一邊是huan愛的kuai感,一邊是他灼然注視下的看穿。她的身體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冰塊。她瞪大了眼睛,腦袋清醒了一半,心中震顫不已,囁嚅著唇瓣:“你……你全都知——唔——”
“道”字因為他的第十下深入化作不由自主的吟聲。
“是,我全都知道。”他直視著她,坦誠不諱,並不忘開始新一輪的溫存研磨。
戴待大口喘著氣:“什、什麼時候?”
“很早。”他的手指摩上她的唇線,細細地、溫柔地描繪。
戴待又開始小聲啜泣,一半是因為他對她身體的折磨,一半是因為他道出的真相。
腦中那團毛線球之中一直以來抓不住的線,終於徹底明朗。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那些細小的怪異和不安,也總算得到了解答。原來自己早露了馬腳,原來自己早就曝光,原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他全都一清二楚。
“為什麼不揭穿我?”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明明知曉一切還裝傻,我這樣無情無義地糟蹋你的真心,這樣野心勃勃地想要害你,這樣蛇蠍心腸得無可救藥,你為什麼要放任我?還是說,看著我在你麵前像個小醜一樣自導自演,看著我以為掌控一切實則被你請君入甕,你覺得很好玩很好笑是不是……唔……”
“不是。”顧質堅決地否決,吻了吻她的眼淚,身下驟然一發狠,同時堵住她破碎的嗚咽,而他的背被她的指尖摳得火辣辣一片。
“等等,”他的汗水自他的額頭滴下來,剛好滴在她的心口,順著她白皙的柔膩緩緩滾落,“是我的錯,你這樣執著著恨,全部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小顧易一定會是個健康的孩子;如果不是我曾那樣深深地傷害過你,你不會在怨恨中深陷不可自拔;如果不是我,那個明朗的戴等等不會消失。”
他看著她一邊掩飾不住歡愉一邊流淚的表情,撫上她的麵頰:“可我一直相信,也感受得到,你其實依舊是我的等等。我很努力想找回你,我做了所有我能做的事,你恨我沒有關係,但你告訴我,要怎樣,要怎樣,你才能放過你自己?我到底還能做什麼……”
他的話說完後,便開始一陣激進的攻城略地。她抽泣收縮,最後的頭暈目眩中,眼前閃過一道道白光,大腦裏煙火騰空,絢爛到極致,帶來戰栗地kuai感。
kuai感過後,車內隻餘彼此的呼吸。
他還在她的身體裏,壓在她身上,將臉埋在她的肩窩。
她無力地躺著略微失神地盯著車頂,腳趾頭蜷縮著,任由體內熱流從激蕩到平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