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模作樣的狗東西。
出院後回到學校,很多人都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也許是謠言讓人側目,催生了風暴,又或者是事件本身,挑動了人心。
董澤宇看著許知卿從後排撈過趙晚寒的書,一本一本,打勾畫線,臉上沒有一絲的勉強,也沒有其它多餘的表情。
“你?”
他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頓了頓,狐疑的表情收回,低下頭去了。
“沒什麼。”許知卿倒是無所謂,“順手的事情,他並不喜歡動筆。”
趙晚寒從籃球場回來,寬闊的脊背被汗液滲透,頭發也濕噠噠垂在額頭,身上卻沒有什麼難聞的味道,他路過許知卿的課桌,忽視別人的目光,手指輕叩桌麵,等人將頭抬起,才說:“渴了,有水嗎?”
許知卿搖搖頭,隨即站起來,一邊從抽屜拿出校園卡,一邊說:“你等等,我去小賣部。”
趙晚寒臉上笑開了花,“不用,曬死了,我找肖成周送過來。”
任平聲剛好送練習冊過來,放在許知卿桌麵上,一句話沒有,眼神淡淡掃過兩人。
許知卿哦了聲,倒是心平氣和坐下,繼續背她的書去了,趙晚寒繼續叩她的桌麵,微微發紅的眼睛自上而下盯著她,“打了很久的球,頭有點痛。”
許知卿臉都有點發白,壓低了聲音批評他:“誰叫你剛好就非要劇烈運動,你是不是傻子?”她低下,幾乎將頭塞進抽屜裏扒拉,才從裏麵翻出一小盒子清涼油,“抹了它,消消暑。”
夏日的尾巴,暑氣竟然還未散去。董澤宇寫著作業,一邊聒噪天兒真熱。
許知卿說,“你抹完了,給他也用用。”
趙晚寒的臉頓時就黑了。
董澤宇笑了笑,從抽屜裏拿出水,“學委,我沒那麼嬌弱。”遞給趙晚寒,“你不是說要喝水嗎?我這裏挺多的。”
趙晚寒居高臨下,“你反射弧有點長啊。”
董澤宇笑容不改,“剛才在寫一道題,沒想中斷自己思路。”
瓶子抵近了,“要不要?”
趙晚寒站直了,說:“不習慣喝別人喝過的,多謝你的好意。”
許知卿騰地一下站起來,“我去三班幫你問問肖成周。”
著急出門還不小撞上了任平聲桌麵上的筆盒,小熊筆盒從桌麵上落下,三兩隻筆從開膛破肚的小熊肚子裏滾出來,裏麵空空蕩蕩了。
兩人對上目光,許知卿率先移開,全然當沒看見。
她以沉默,以冷靜,撿起筆盒後快速走出教室。
很快到了中秋晚會那天。
許知卿知道,任平聲的傷口並沒有痊愈,但他仍然以不為班級拖後腿為理由,登上了舞台,許知卿和趙晚寒坐在下麵,眼見舞蹈卓姿繾綣,兩人神色各異,一個沉靜無瀾,一個暗自冷笑。
散場的時候,一班得到了熱烈的掌聲,許知卿站在暗色的燈光下,欣賞天之驕子與他心上人相視而笑,默契十足。
早已麻木。
她拒絕了趙晚寒提出的送她回家的建議,自己一個人推著自行車,緩慢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燈的螢火光亮從頭頂傾斜而下,她看見了自己前後四個影子,有點分不清哪個才是最真實的自己,到底是平時對趙晚寒體貼入微的她,還是心中麻木的她,又或者是現在享受孤寂的她。
她無比希望快點高考,讓她逃離目前這種困境,不會有愧疚不安,不會有求而不得,隻有燦爛的未來和開闊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