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著任平聲招了招手,任平聲便放下手裏的工作微笑迎接過去。
燈光晃晃悠悠的,許知卿的心卻變得有些麻木,身體早於她靈魂為她安排,頭顱轉到一邊,像是在認真傾聽旁人說話。
她已經收拾好東西,正要離開,卻被人拉住,原來要開始排練了。
缺一個攝像的。
“學委應該可以吧!”
她不應該拒絕的,可她十分想要拒絕。
任平聲的目光也跟著過來了,許知卿揚起笑容,接過同學手中的相機:“沒問題,我可以。”
她拖著有些脹痛的腳,一絲不苟搭好攝像機,麵帶微笑對著眾人。
“開始吧。”
所有人都就位,攝像機裏的人和現實的人是有很大區別的,鏡頭是廣角,會把人拉寬,缺點會被放大,容顏會被模糊,她從那麼多並不算清晰的人影中,一眼就看見了任平聲。
哪怕她盡量避開。
而片刻後,她又以誠懇嚴謹的工作態度,去看他們的走位,一遍遍的。
不可否認,任平聲和李酥酥是很般配的,容貌、身材、氣質以及一種無法言說的可稱之為磁場的東西,兩人之間仿佛容不下別人,他們作為領舞,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許知卿也將更多的鏡頭聚焦在他們身上。
她慢慢發現自己逐漸能夠心平氣和地忍受曾經喜歡過的人與別人出雙入對、言笑晏晏。
這是一個好兆頭,最起碼她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她調整鏡頭,拉近,領舞的兩人此刻離她很近,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在大堂的頂部,一顆螺絲釘,以戲劇般的走向轉動著自己,它逆時針,逃離螺母的束縛,從高處落下,正好落在許知卿的肩頭。
螺母無法束縛沉重的吊燈,不過瞬間,燈具突然從上砸落,直逼正下方的三人。
那是很短的幾秒。
然而許知卿卻親眼看見任平聲攬過李酥酥的身子,將她的腦袋牢牢摁在自己懷裏,他一向筆直的後背,頃刻間被燈具壓彎,跨倒在地。
而許知卿,她的頭也正在吊燈的下方。
很快,她的頭上罩著一片陰影,有鐵鏽味道的液體從上麵滴落,她睜開眼,才發現趙晚寒跪在自己麵前,用自己的身子為她擋住了堅硬的墜落物。
他還笑了起來,“許知卿,你有點笨啊,不知道躲嗎?”
她這才真的慌了,因為他的嘴角,不停有新鮮的血液流出來。
就在趙晚寒即將倒下的時候,她伸手撐住他的雙臂,一邊哆嗦著大喊:“救護車、救護車啊!”
他伸手刮過她的臉頰,上麵的水漬粘稠又溫熱,“許知卿,你哭了,說實話,你好像很久、很久都沒為我……”
大家都說,趙晚寒簡直是衰神附體,剛出院沒多久,就又住院了。
而關於他們四個人之間的流言,已經甚囂塵上,沒有任何遮掩。
聽說了沒有,多媒體教室裏發生的意外事件。
當然聽說了,我朋友在現場呢,那個場麵啊,真是梁祝來了都自愧不如。
噫噫噫,我又開始相信愛情了。
切切切,你以為誰都像任平聲和趙晚寒啊,長得帥還專一。
我比較喜歡趙晚寒,長得帥又有神秘感,上回我跟他對視了一眼,我的媽呀,太有壓迫感了,感覺他都不像高中生。
任平聲才更好吧,成績第一,溫柔癡情,妥妥偶像劇男一號啊。
你們煩不煩啊,要不申請去一班見識一下?
誰救了誰來著?
任平聲救的是李酥酥啊,我還以為是許知卿呢,以前初中兩個人就怪怪的,我還以為這兩個是一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