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笑，眼底的笑容卻是沒有人能察覺的冰冷。
“班主任真是貼心，許知卿來了，又讓班長你來，同學們這麼關心我，我都覺得過意不去。”
他一邊打著哈哈，一邊用遊弋的視線若有若無的掃過許知卿和任平聲，對前者是笑意，對後者則帶著挑釁。
許知卿嚇得手攥緊了衣角，生怕趙晚寒太過火，或者說出什麼不該說的。
任平生注意到她緊繃的後背，緩緩開口：“本來我們是要結伴，我因為其它事情耽擱了，所以讓她先過來，沒想到我來的路上碰上大雨，不巧感冒。”
他這樣就解釋了事情始末。
趙晚寒眼鋒拉起，睨著任平聲，“讓班長生病，倒是我過意不去。”
隻有許知卿聽出他溫爾語調中潛藏的戾氣。
她用身子擋住了爸爸媽媽對這邊偶爾的注意。
“趙晚寒，你不是還沒好嗎？趕緊回去休息吧。”
媽媽從洗漱間出來正好聽見了：“卿卿，趙同學才剛來，怎麼就讓人回去，多沒禮貌。”媽媽洗完水果，遞過去，“趙同學，吃點蜜瓜，買了沒多久，正新鮮。”
趙晚寒轉過身，表情變換，要多禮貌有多禮貌：“謝謝阿姨。”
“趙同學在這裏住院，有人陪護嗎？”
他笑了笑，然後黯然地搖搖頭：“父母都比較忙，也就來了一次，我一個人也沒什麼問題。”
媽媽有些尷尬，不小心問到別人的傷心事，也就訥訥兩下，不好再問。
看他可憐，媽媽提議：“那這樣，我明天剛好讓許知卿來送飯，也給你送一份，你都傷成這樣，醫院的工作餐又沒有營養，阿姨燉湯給你補補。”
“媽媽，他不用……”
“卿卿，你說什麼呢？”
任平聲突然開始咳嗽，一下比一下重，幾個人不約而同湊過去。
爸爸拍著背，媽媽端水，許知卿看自己插不上手，就站在一邊，但擔憂的目光顯然落在任平聲臉上。
趙晚寒暗地裏狠狠罵著。
裝模做樣。
呸。
綠茶。
他做出一種有分寸的表情，站起身，“叔叔阿姨，那我先走了，希望任平聲早點好起來。”
媽媽還在照顧任平聲，尷尬笑了兩下，“趙同學不好意思啊，明天我讓卿卿送飯來，你嚐嚐我的手藝，卿卿，去送送人家。”
趙晚寒嘴角上揚：“謝謝阿姨，我先走了。”
任平聲越咳越重，而趙晚寒就站在門口，顯然在等待。許知卿看了看趙晚寒，又看了看任平聲，終於轉身出去。
任平聲能感覺到照在自己身上的擔憂目光漸漸黯淡，然後消失。
他捏緊了拳頭，“爸爸媽媽，我沒事。”
走廊裏。
許知卿跟在他後麵，沒有湊太近，然而趙晚寒略過電梯，卻在經過樓梯間的時候猛然轉身，一把扣緊她的手腕，迅速將人往裏麵帶。
她差點驚呼出來，被趙晚寒捂住了嘴。
黑暗中，隻有他一雙瞳孔亮得驚人。
“唔——放開”
他又貼近了些。
許知卿不喜歡這樣，掙紮得很厲害。
“你不動了，我就放開。”
許知卿慢慢停下來，悶在她唇角的力道終於卸下。
“趙晚寒，你幹什麼？”
“許知卿，你應該知道我在做什麼。”
他又將頭貼在她的頸窩，聲音低低的：“任平聲一出事，你根本就顧不上我，明明我就在樓上，你卻不肯來看我。”
“我…你先離我遠一點，這樣，不舒服。”
“哪裏不舒服？”
他的氣息遊走在身上各處：“這裏，還是這裏？”
許知卿聲音都在顫抖，不敢大喊：“你、你瘋了？”
他的音調更低，悶悶的：“放心，不會有人來的。”
她深吸一口氣，將臉瞥過一邊，“你再不離遠一點，我們就真的完了。”